郭朝阳看姚远起身,也明白过来周海淀是去吐了,她和海涵说了一下,也追了去。
“唉,你这是何苦呢,想喝什么时候不行?跟我们说一声,哥儿几个立马出来陪你啊。再说了,有什么想不开的?喝成这样就能想开了?你当初答应你们头儿的时候怎么那么痛快呢?那股犟劲我们怎么拉都拉不回来!哎哎,你还真别不愿意听我唠叨。你小叔他们也没少为这事说你吧?那时还有转圜余地,现在你眼瞅着就要走了……这儿这儿,水池在这儿,哎呀现在这种感应的龙头最讨厌了……”
姚远一边给周海淀拍背引路一边啰啰嗦嗦地念叨他,却不成想,这番话,被等在门外的郭朝阳全听到了。
朝阳似乎懂了周海淀这段时间的反常,但也更加不清楚到底过去发生了什么,之后又即将要面临什么。
她想知道,又害怕知道。她像一个掩耳盗铃的人,觉得只要不知道,那些事情便不会发生。
她想问他,又不能问他。海涵说的对,是她自己选择了这个许多事情不能说出口的男人。
她和周海淀没有去闹洞房,谭宁北安排了车子送郭朝阳和醉了的周海淀回家。
海淀回来后倒头就睡了,朝阳在旁边看着他。
手轻轻滑过他浓密的眉毛;睫毛真长啊,她手指来回拨弄了几下;再到挺挺的鼻梁,然后是吻过她很多次的嘴唇;下颌、喉结,这个男人居然还有锁骨;最后,她的手停在了他的左胸。
究竟这里藏了他的多少秘密呢?
朝阳用手指隔着衣服在他心脏的位置比划着写字。
写来写去,也只是他俩的名字而已。
朝阳。海淀。
海淀。朝阳。
郭朝阳没想到自己会睡着。
她睁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屋里没有开灯,周海淀也不在床上了。她吓了一跳,转身一看,他没离开,正站在卧室连着的阳台上抽烟。
郭朝阳下床也走了过去,带着困意懒懒地搂着他的腰,头靠在了他的背上。
“醒啦?”
“给我也抽一口。”
周海淀转身搂过她来,低头吻上了她,温柔至极地卷走她所有呼吸。许久才放开了她,“还要吗?”他坏笑着问。
朝阳还是搂着他的腰,额头抵着他的肩,问:“你上次受伤的是左肩吗?”
“嗯。”周海淀又吸了一口烟。
“当时疼吗?”
“疼。”
“现在呢?”
“有时疼。”
“什么时候?”
“你不听话的时候。”
“那我是不是应该一直不听话?这样你那里就会痛,一痛你就会想到我,想到是我让你疼的。”
“今天你怎么净说傻话啊?”周海淀侧过头用脸蹭了蹭她的发顶。
“我觉得其实你挺喜欢听我说傻话的呀。”郭朝阳语气欢快地说。
周海淀被她逗笑了,说:“我喜欢的事情多了,你都愿意做?”
郭朝阳扭过身面对着他说:“你可以说说看先。”
“嗯……我喜欢听你叫我‘周海淀’。”他笑着说。
“周海淀周海淀周海淀周海淀!”她一个比一个声音大,“够不够?”
“我还喜欢你亲我这里。”他用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郭朝阳真的就踮脚蜻蜓点水地啄了一下,然后歪着头看他,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笑意与爱意。
周海淀轻轻拥上她,“我最喜欢最喜欢的,就是你信任我、相信我的眼神。”
这次郭朝阳没有顺从他,她笑着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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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朝阳第二天是先去医院看过桑伯伯,再去东庭会所上班的。
她没有等来桑悦的回邮,而桑伯伯的病理结果出来了,确诊是食道癌。
从医院出来后,郭朝阳就给吴珞铭打电话说了。
“爸,我想下周末回去看你和妈妈。”郭朝阳自责自己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排斥着父母,未曾尽孝,此时此景,她能做的只有在以后的岁月里多陪在父母身边了。
由己及人,桑悦如果能陪在重病的父亲身旁,对他们都是难得的幸福吧。
因为过两天郭朝阳要路考,这几天她和周海淀都住在香山别墅那边,傍晚天黑前,周海淀会陪着她在车上的路边练练。
而今天郭朝阳明显心不在焉。周海淀指挥她把车停在路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注意力这么不集中。”
郭朝阳拨拨头发,说:“我闺蜜的父亲病了,癌症,但是她却不能回国来照顾爸爸最后这段日子,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了。我想,如果换了我是她,我肯定特别特别难受。”
周海淀笑着说:“我老婆真善良,还孝顺。我真没选错人。”
“海淀,你能帮帮她吗?”
周海淀指着自己的脸,说:“亲一下这里,就帮你解决!”
郭朝阳捶他一拳,“我说正经的呢。”
“我也是说正经的呀。”周海淀依旧是他那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她拿他没办法,凑过去亲他侧脸,他却突然转头,正好双唇相对。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