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再次被押到法庭之前,不准她和任何人通电话。爱德。托波站在她的一侧,
佩里。波普站在另一侧。坐在法官席上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相貌出众的人。脸庞光
滑,没有皱纹;头发浓密,发式时髦。
法官亨利。劳伦斯对特蕾西说:“本法庭得知被告愿意由不服罪改为服罪。是
这样吗?”
“是的,法官先生。”
“其他两方都同意吗?”
佩里。波普点点头:“是的阁下。”
“证人同意,法官阁下。”区检察官说。
劳伦斯法官坐在那里沉默了好长时间。然后他把身子往前一倾,注视着特蕾西
的眼睛。
“我们这个伟大国家之所以落入如此可悲的境地,其原因之一,就是各条街上
爬满了自以为可以不受惩罚的害人虫。有人在嘲笑法律。这个国家的某些司法系统
在纵容犯罪,企图蓄意杀人的时候,我们认为这样的人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特蕾西开始感到惊慌。她扭头看了看佩里。波普。他的眼睛正注视着法官。
“被告承认她企图谋杀本地一位杰出的公民——一位以乐善好施而著称的人。
被告在偷窃一件价值五十万美元的艺术珍品时,朝他开了枪。”他的声音逐渐严厉
起来,“是的,本法庭将保证你不能享用这笔钱——在未来十五年内不能,因为在
这十五年里,你将在南路易斯安那女子监狱服刑。”
特蕾西感到法庭开始旋转。他们正在跟她开一个可怕的玩笑。法官是这场戏里
负责分配角色的导演,但是他却把台词念错了。这些台词中没有一句是他应该说的。
她转过身去想把这个情况告诉佩里。波普,但他的眼睛却不朝她看。他正在摆弄公
文包里的一些文件。这时,特蕾西才第一次注意到他的手指甲都被咬得秃秃的。法
官劳伦斯已经站起身,正在收拾他的文件。特蕾西站在那里,呆若木鸡,无法理解
正发生在她身边的事情。
一个法警走到特蕾西的身旁,抓住她的手臂。“走吧。”他说。
“不,”特蕾西喊到,“不,求求您!”她抬头看着法官。“全都搞错了,法
官先生。
我——“
当她感到法警把她的胳膊抓得更紧的时候,她意识到并没有弄错。她被愚弄了。
他们要毁灭她,就象他们已经毁灭了她妈妈一样。
……
第四节
特蕾西。惠特里犯罪和被判刑的消息出现在《新奥尔良信使报》的第一版上,
同时还登出一张由警方提供的她的照片。各大通讯社闪电般地将这篇报道转发到全
国与其有关的各家报纸。当特蕾西被带出法庭,等候送往州监狱时,她被一群电视
记者团团围住。她羞辱地掩住自己的脸,但却无法避开众多的摄影机。有关乔。罗
马诺的事情都是重大新闻,而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强盗企图杀害他更是特大新闻。特
蕾西觉得自己已经四面受敌,只有查尔斯会把她救出来。她不停地默念着:“噢,
上帝,求求你,让查尔斯把我救出去吧。我不能把我们的孩子生在监狱里。”
直到第二天下午,值班警官才允许特蕾西打电话。是哈里特接的:“斯坦厄普
先生办公室。”
“哈里特,我是特蕾西。惠特里。我想和斯坦厄普先生通话。”
“请稍等,惠特里小姐。”她听得出这位秘书的声调很踌躇。“我——我去看
看斯坦厄普先生是否在。”
经过一段长时间的,令人心碎的等待之后,特蕾西终于听到了查尔斯的声音。
她感到一阵轻松,差点哭出声来:“查尔斯——”
“特蕾西吗?是你吗,特蕾西?”
“是的,亲爱的。噢,查尔斯,我一直在设法找——”
“我都急疯了,特蕾西!这儿的报纸上都是关于你的胡言乱语。我没法相信他
们的话。”
“没有一点是真的,亲爱的,一丝一毫也没有。我——”
“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我打过,但找不到你。我——”
“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我在新奥尔良的监狱里。查尔斯,他们要把我送进监狱,可我完全
是无辜的。”她害怕得哭了起来。
“别哭。听我说。报上说你开枪杀人,这不是真的,对吧?”
“我是开了枪,但——”
“那么说是真的了?”
“可不是象报上说的那样,亲爱的。完全不是那样。我可以把一切告诉你。我
——”
“特蕾西,你承认蓄意杀人和盗窃一幅画儿的罪行里吗?”
“是的,查尔斯,但那只是因为——”
“我的上帝,如果你那么需要钱,总该和我商量一下……而你却企图杀人……
我简直无法相信。我父母也无法相信。你已经成里今天上午费城《没日新闻》
的头条新闻。这可是斯坦厄普家第一次遭到别人的闲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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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查尔斯把极力自我克制的声调,特蕾西能够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情感。她
对于他寄予着那么大的希望,而他却站在他们一边。她极力不让自己高声喊叫:
“亲爱的,我需要你。请你到这儿来吧。你可以把这一切都澄清的。”
长时间的沉默。“看来没有多少事可以澄清了。既然你已经承认干了那些事情,
还有什么好澄清的。我们家可经不起这样的事情,想必你也能够认识到这一点。这
对我们的打击已经够大的了。显然,我并没有真正了解你。”
每一个字都象锤子砸在她的心上。整个世界都在与她作对。她有生以来还未感
到这么孤单过。没有一个人可以指望了,再也没有了。“那——那孩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