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能探测出他狡诈的脑瓜里转的主意,我宁肯付出任何代价。有一点特蕾西却毫
不动摇:她绝不能让他抢在她前头。她一定要想出一条妙计。
第二天,她再度参观了普拉多。
除了参观者的面庞,没有任何变化。特蕾西刻意寻找杰弗,但他没露面。
特蕾西想,他已经策划好了盗窃计划,这个混帐。他所施展出的魅力完全是为
了分散我的心力,阻挠我抢先得到那幅画。
她压抑住心中的忿懑,代之以冷静、清晰的逻辑思考。
特蕾西再一次来到《波多》面前,她的眼光流盼到周围的游画、警惕的守卫、
坐在画架前的业余描摹者、出出进进的人流。她的视线四下流盼时,特蕾西的心遽
然跳动起来。
我有了锦囊妙计!
她在一个公共电话亭时正打电话,库珀站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门口观望。若能
知道她在与谁联系,他情愿会出一年的薪水。他肯定这里是一个国际长途,而且是
由受话者付款,以免留下任何痕迹。他盯住她身上的青绿色亚麻短裙,他过去从没
见她穿过。两条长腿袒露在裙外,为了让男人们去看,他想,婊子。
他心中充满愤怒。
在电话间里,特蕾西的谈话即将结束:“一定要让他快,冈瑟。他的时间非常
短促。
一切都将取决于速度。“
接受人丁。丁。雷诺兹文件编号y…72…830…412发送人丹尼尔。库珀
机密嫌疑犯:特蕾西。惠特里据观察,上述嫌疑犯正在马德里谋划一起严
重犯罪活动。目标可能是普拉多博物馆。
西班牙警察不予配合,但我将独自监视该嫌疑犯,并在必要时将其拘捕。
两天后的上午九时,特蕾西独自歇憩在罗提诺公园的长椅上,喂养鸽子。秀丽
的罗提诺公园横贯马德里市中心,园内树木婀娜,绿草茸茸,一泓湖水,清澈如镜,
还有几座专为儿童表演的小舞台。罗提诺象磁铁般吸引着马德里人。
一个名叫塞萨。波雷塔的老人趔趔趄趄行走在花园的小径上。他头发灰白,略
有些佝偻。他来到长椅边,坐在特蕾西身旁,然后打开一个纸袋,将里面的面包屑
抛撒给鸽子吃。“早上好,小姐。”
“早上好。有什么困难吗?”
“没有,小姐。我所需要的只是时间和日期。”
“尚不确定,”特蕾西对他说,“很快搞到。”
他咧开无牙的嘴,报之一笑。“警察会发疯的。还从来没有人敢尝试这种事。”
“所以一定能成功,”特蕾西说,“我尽快给你回话。”她把手中的最后一点
面包抛向鸽子,然后起身走开,丝绸裙裾在她双腿的打弯处迷人地左右摆动。
当特蕾西与塞萨。波雷塔在公园会面的时辰,库珀正在搜索她住在饭店的房间。
他在大厅看到特蕾西离开饭店,前往公园。她没有向服务台订早点,因此库珀认定
她一定是出去吃早餐了。他总共有三十分钟的时间。进入她的房间很简单,只消避
开女侍者,撬开门锁即可。他知道他要寻找什么:一幅赝本绘画。他想象不出特蕾
西将怎样偷梁换柱,但他认定,这就是她的计划。
他快速而敏捷地搜索着她的房间,不放掉任何一样东西。他打开衣橱,检查她
的服装,然后再查看梳妆台。他来开梳妆台的每一层抽屉,里面塞满了紧身短裤、
胸罩和长筒袜。他拾起一条粉红色内衣衬裤,放到他脸上摩擦,想象她甜滋滋的肉
体。瞬间,她身体的气味弥漫开来。他放回内衣,立即又审视其他的抽屉。没有绘
画。
库珀走进浴室。浴缸里有一些水滴。她的身体曾躺在这里,上面漂浮着温暖的
水,库珀想象得出特蕾西浸在缸中的情景。她身体赤裸,臀部微微上下摆动,任凭
清水抚摸她的胸脯。她身体的气味向他袭来,他拉开了裤子的拉链。他用一块香皂
打湿毛巾,擦拭自己。面对镜子,他瞪视着那一双燃烧的眸子。
几分钟后,他象进来时一样迅速离开,径直奔向附近的一座教堂。
第二天一早,当特蕾西离开里兹饭店后,丹尼尔。库珀便盯在她身后。此刻,
一种过去从未有过的亲呢感契入他们之间。他知道了她身体的气味;他已经看见了
她泡在浴缸里,裸露的身体在热水中蠕动;她已完全属于他,等待他去摧毁。他紧
紧盯住她,在大街上闲逛,在商店中浏览商品,他跟着她进入一家大百货商场,谨
慎地避开她的视野。
他看到她与一名售货员说话,然后又离开,踅进女盥洗间。库珀站在门口,有
些怅然。
这是他唯一无法跟踪她的地方。
倘若库珀可以走进去,他就会看到特蕾西正在与一位臃肿肥大的中年女人说话。
“夫人,”特蕾西说,一边对着镜子将口红施到唇上,“明天上午,十点钟。”
女人摇摇头,说:“不行,小姐。他不会同意明天。这日子选择得再糟糕不过
了。
卢森堡王储明天抵达西班牙,进行国事访问,报纸说他将参观普拉多。博物馆
内外一定会增设安全守卫和警察。“
“越多越好。说定明天。”
特蕾西走出女盥洗间,胖女人望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这女人一定是疯了…
…”
皇家使团预定在上午十时整抵达普拉多,博物馆四周的街道已经被国民卫队用
绳索拦开。但由于皇宫仪式的耽搁,大队人马直到中午时分方才出现。警察的摩托
车队嘶鸣着刺耳的警笛声在前引路,护送六辆黑色小轿车在博物馆的前门停下。
博物馆馆长克里斯琴。马查德伫立在门前,诚惶诚恐地等待着殿下驾到。
上午,马查德仔细视查了一遍博物馆,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并指示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