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经常来,不过你看不见我的存在罢了。”
“不会吧,我知道你不在剧场就在图书馆。”
这时舞曲响起,高玉树顺理成章地和她款款跳起来。也许是好久没跳的缘故吧,高玉树的脚步有些笨拙,好在白薇对他另眼看待,才使得他渐渐为之适应。然而,当他刚刚得心应手的时候,那支婉转悠扬的圆舞曲却结束了。他俩这次却站在一个没人的地方,是她主动跟过来的。
史良暗暗佩服高玉树的人格魅力。他陡胆走向他们两个跟前。
“喂,这是我的铁哥们,姓史名良,诗也写的不错。”
史良连忙伸出手,白薇勉强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当舞曲再次奏响时,高玉树谦和地说:“我这位哥们对你可是仰慕好久了,你就和他跳几曲吧!”
史良伸手鞠躬,没等白薇反应过来,他便搂着她的腰肢进了舞池。
高玉树见他俩跳的欢实,看了一会便离开了礼堂。
豫西牡丹来汴公演的海报一贴出,剧场门前便成了人的海洋,关于豫西白牡丹的丰采与名声,观众中传着一首顺口溜:东有震豫东,西有白牡丹,上下分不出,一枝并蒂莲。白牡丹的拿手戏是《洛阳桥》、《拷红》、《打祭桩》和《桃花庵》,她的嗓音亮丽,吐字清晰,唱腔委婉,表演细腻,自成一派。她的到来是雷鸣的特意邀请,也是他的一张王牌,他要用铁的事实证明,剧团离震豫东照样能够发达、能够兴旺。
第一晚唱的是《打祭桩》,剧场早早就座无虚席了。然而,唯独高玉树还照常留有座位,不仅如此在他旁边还有一个空位。高玉树十分惊讶,票这么紧俏还有人缺席,不知此人是何许人也?就在这时匆匆忙忙来了一位女士,她很另类,身穿一袭黑色连衣裙,一头金色卷发,好像要爆炸似的,浓妆艳抹,嘴唇呈腥红色,鼻梁上架看一副茶色眼镜,她侧着身子走进座位,边坐边说:“你早来了?”高玉树没料到是问他,心里在嘀咕:“她是问我吗?不会吧?”然而,那温柔甜美的声音,为什么有些耳熟?
戏开演了,当白牡丹清风徐来地出场时;剧场内陡然刮起一阵暴风骤雨,而且经久不息。高玉树发现他旁边的女士看的十分投入,听的更是仔细认真,更令他吃惊的是她竟然还在一小本子上记着什么。
高玉树发现白牡丹的演技的确与众不同,不论表演和唱腔都有创新,特别在人物心理刻画方面,都有独到之处。尤其身旁那个另类女士,也不停地啧啧称赞。
蓦然,她扭转过身子痴痴望着高玉树窃窃说:“你好吗?”
“你是?……”高玉树惊恐狐疑地望着她。
“我是龙亭公园的舞剑女呀!”
高玉树恍然大悟,因为龙亭的秘密没有第三人知道。“啊,俊丽!”他紧紧握住她的双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咱们出去。”
出门向南,走了一段又向东,穿过两条胡同走进一家灌汤包子馆。
坐下后,震豫东摘掉头套和眼镜,露出本来面目。
“俊丽!”“玉树!”两人像两块磁石紧紧抱在一起。
震豫东眼前突兀映现出那张在龙亭的照片,她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把高玉树推开了,高玉树满脸狐疑不知所措,震豫东连忙解释说:“小心,有人偷拍!”继而又说:“赶快要包子,我要饿死了!”
高玉树招呼服务员要了三屉包子,一瓶啤酒,两个拼盘。
“你没事吧?”“没呀,你看我不是很好吗?你呢?”“我,也好,但就是想你。信你看到了吧?”
震豫东点点头:“你那封信像一剂良药,使我药到病除了。”她话锋一转说:“白牡丹唱的真好,我甘拜下风。”
“你们两个不愧为并蒂莲,不论唱功和表演都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我觉得还是不如她。”“怎么会呢,起码是各有千秋吧!”
“你发现没有,开封的观众对她特别热情、特别青睐。”
“其实,对你也一样,只是天长日久人的感觉会有些疲劳而已,这是正常现象。不信,你到她那里试试,那里的观众也会为之轰动的。”
“呃,对了,我为什么不走动走动呢?人挪活树挪死嘛!”
“开封是你的根,这里的土壤更适合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