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不是他的学徒工小丫鬟,而是别人的丫鬟了。
淡淡的哀伤从他眼底滑过,以心狠手辣铁公鸡闻名虞道县的萧文,眼里真不该出现这种眼神。丁瓜瓜是第一次见到馆长也会有这么悲伤的神色,心口一抽隐隐的难受。
“来了来了,墨少爷请坐。丁瓜瓜你站着吧,不用跪了。”县太爷笑眯眯的拍拍手,指着墨青山身后让丁瓜瓜站过去。
丁瓜瓜低头走到墨青山身后,偷偷地瞄了馆长大人一眼,他看着县太爷,神色正常。
哎,丁瓜瓜的心里像猫抓了似地难受。
在县太爷的介入下,墨青山和馆长大人友好协商了瓜分丁瓜瓜一案。丁瓜瓜借给墨青山一些日子,等他打点好府上的事买了新的丫鬟仆人后再还她自由。
“哈哈哈,这不就解决了嘛。来来来,握手言和。”县太爷两边都不想得罪,一边是京城来的少爷,一边是地产纳税大户,一起牢牢掌握,肥的是他县太爷。
馆长大人先起身,弹了弹袍子走到墨青山跟前,手伸向他。墨青山微微勾唇笑,起身后握住了馆长大人的手。
强龙和地头蛇握手言欢,只把县太爷看的兴高采烈,大白天的就做起了黄粱美梦,仿佛握住的不是手,而是源源不断地黄金。
走出衙门,丁瓜瓜走一步回头看一眼,然而看见的是馆长大人绝情的背影。谁让她隐藏了秘密不说出来的呢?其实,这件事不能怨丁瓜瓜,馆长大人是只铁公鸡,丁瓜瓜再自恋也不会自恋到以为馆长大人会救她的地步。
回到上善若水堂,馆长大人叫来二虎子和裴寅,问他俩那晚去墨青山那儿的详细经过。二虎子和裴寅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心想馆长大人如何得知他们外出的?
“砰!”馆长大人一拳头狠狠地砸在桌上愤恨道:“老子不说不代表老子不知道,你俩搭人墙,丁瓜瓜翻墙。你们这帮白眼狼,老子养了你们这么多年,都他娘的学丁瓜瓜。”
护院回来就向他禀告了翻墙的事儿,依他对丁瓜瓜的了解,知她有可能是去偷契约,所以他没过问。
哪知道,契约没偷成把人给偷了。
、16一六
裴寅偷偷的拽了一下二虎子,以示让他讲,可二虎子死活不开口,低着头一副任人宰割的老实模样。馆长大人看见他俩的小动作,整了整衣衫,轻声问道:“虎子,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啊。”
“啊?没……”
“嗯?”馆长大人拖长了鼻音。
二虎子吓得一抖,立刻改口:“有。汇报馆长大人,那晚丁瓜瓜用药入室偷窃,啊不,找东西。据她说找到了。”
“药?哪儿来的?”
“三年前从我爹那儿偷来的。”
“你他娘的。”馆长大人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狠狠地赏了二虎子一个毛栗子后又一脚把他踹飞出去。二虎子的脸苦的像是家里死了人,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头龇牙咧嘴又不敢抽气。
不用再问了,问题绝对是出在药上。他就说嘛,丁瓜瓜怎么会失手卖了自己,从她故意写错的呱字上就看出,瓜瓜不是真的想离开他,更不是被墨青山那个男人色诱了去。
馆长大人怅然的目光投向屋外,像是问他二人又像是喃喃自语:“她为何不告诉我?我可以救她的呀。”
裴寅不屑的撇嘴,小声嘀咕:“谁信!”
馆长大人身子一抖,他听见了裴寅的话,可是此时竟然没有力气发脾气。
没错,丁瓜瓜一直在背后偷骂他是铁公鸡小气鬼周扒皮,听过周扒皮的故事,所以他不仅不生气反而极高兴,因为小气不是罪,积少成多。可如今想来,瓜瓜必定不相信自己会救她!
似乎,做人有点小失败!
馆长大人慢慢的站起来,目光直直的看着门外,神情恍惚的朝门口走去。二虎子和裴寅奇怪的跟着他,小声的喊:“馆长?馆长?”
馆长大人回头看他俩,哀怨忧伤的一眼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寒风呼啸而过,冬日的夜晚黑的特别早。上善若水堂的回廊上挂着灯笼,随风飘动,映照的影子晃动飘摇。
馆长大人丢了魂似地到处乱窜,见到怠工的下人也不像以前那样又喊又骂,还神经病似地拍拍人家的头,只不过一句话都不说。
回廊上,坐着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和崔花子,八卦的目光跟着馆长到处跑。
崔花子一边嗑瓜子一边兴高采烈的问:“瓜瓜真是女的?”
大师兄点头。二师兄一言不发。三师兄默默地垂下头。
“哈哈,走的太好了!呸!”崔花子把瓜子壳狠狠地吐到地上,在所有的人嫉恨墨青山时,唯有她想三呼墨青山万岁。把女扮男装抢她活儿的丁瓜瓜领走,这样一来没人和她抢馆长了,高兴地她想替墨家烧三柱高香。
三双眼神集体鄙视她。
大师兄:“馆长丢魂了。”
二师兄:“魂去找瓜瓜了。”
三师兄:“瓜瓜去找别的男人了。”
大师兄:“没想到瓜瓜是女的。”
二师兄:“咱们怎么就没发现?”
大师兄:“不都以为瓜瓜和馆长有一腿谁去留意她是男是女呀。”
三师兄:“你们说,他俩有一腿么?”
二师兄:“肯定有。”
有个屁啊!一墙之隔的馆长大人颓然的靠着墙壁,真有一腿他不用如此悲催,可怜的他连瓜瓜的小手没摸过小嘴没亲过就去伺候别人了。
不行,他一定要摸小手亲小嘴!馆长狠狠地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