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要有关表妹的事,我是不可能不关心的。」他顽固道。
湘柔轻叹了一口气。「您这又是何苦呢?方才我已说过了,做人实无须多惹烦恼┅┅」
「但表妹你并非我的烦恼……………将来你可是子平的妻室啊!」他激动的说道。
这话一口,惊讶的非懂湘柔,连薛子平自己也呆住了,不知自个儿哪来的勇气。毕竟这事尚未告知姑母就光教表妹知道,是太过鲁莽轻浮了,更别说於礼不合。
湘柔瞪大了美眸望住薛子平。「表哥,我不懂您的意思。」
「前些日子我曾修书差人带到京城呈给家父,家书上秉明了我欲向姑母提亲,请姑母将表妹你许配给我。至今已过了月馀,算算这两日该有回音,料想此等亲上加亲的事,父亲大人定是欣然允可的。况且我在信上还提到了表妹知书达礼及种种好处,如此一来,父亲更无反对之理了,是以找才会说表妹你┅┅将会是子平的结发妻┅┅」
「莫非二娘她答应了?」湘柔慌乱了,她对邵风已┅┅如今教她如何还能嫁与他人?她的身与心已是不完整了呵!
薛微有些尴尬。「只因爹爹的回函未至,故而我尚未告知姑母,只要爹爹答应了,姑母当无不赞同之理。」
「不,表哥,湘柔早已决定此生不论婚嫁!」揪住了心,她低喊出口。
「表妹!」料想不到竟会听到拒绝的言语薛子平的惊讶多过困窘。「你┅┅婚姻大事自古以来皆是奉父母之命,表妹你怎可自行主张,更遑论你居然不嫁?这又是为何?」
没有立即回答,湘柔移目望向远处的碧波池,半晌,她恢复了冷静。「方才表哥一开口便要湘柔放弃习琴,湘柔不知──表哥是何用意?」
薛子平一愕,不知湘柔何以突然岔开话题,言及此事。可他性格向来迂直,虽不明所以,仍是有问便答:「那是──记得我上回便说过,表妹之所以习琴是为尽孝道,可是孤男寡女同虚一室,於表妹的名节有损,是以子平才三番两次提醒表姊三思。」
「表哥可听说了任何毁我名节之语?」
「是┅┅曾有听闻。」他向来说下得谎,即便是为了善意。「不过找是绝对不信的!那些谣言只要入我耳里,我必定痛加驳斥,维护表妹的清誉!」
「表哥也听说过了,可想而知,这事已传遍大街小巷了┅┅而且怕是不堪入耳得很。」
薛子平面色一僵,想起柳府下人背地里嚼舌的闲话。「可是那毕竟只是谣传。表妹玉洁冰清,何须在意那等混帐话!」
湘柔平静的神色叫人瞧不出端倪。「谣言向来可杀人於无形,湘柔自可不在意,只是──表哥若真娶了湘柔,当真也可全然不在意他人的讥嘲讽谤,辈短流长?来日有人识论湘柔贞节时,当真分毫不觉得难堪吗?」
「我──」薛子平蓦然住了口,一口绝不在意便在喉头,硬是逼不出声。
他确实是在意的。
现下他一心羡慕表妹,或可一时置旁人的讥诮於不理。但往後呢?即便是现在,每听得有人说些不堪的闲话,他心底已有莫大的疙瘩。
「你在意的,表哥。」湘柔淡淡一笑,绝艳的容颜中有一抹若有似无的哀愁。
薛子平呐呐无语,无疑是默认了。
轻喟一声,她接受了意料中的答案。「既然在意,若当真娶了湘柔,会快乐吗?」
薛子平身子一震。「婚後你会离开杭州,随子平定居京城祖宅。」声音里充满执拗。
「这会有什麽不同吗?」湘柔轻声道:「即使换了环境,摒弃不中听的话;以往曾经入耳的闲语,表哥仍是记得的。」
「我可以遗忘!只要给我时间!」他固执的辩驳。
「多久?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更有可能穷尽生在遗忘、否中度日,不苦吗?」她眉间锁上轻愁。
「我┅┅」薛子平懊恼的撇开了脸。」子平只知若娶不到表妹,当下便是痛苦!表妹无须多言,子平┅┅不会放弃的!」如何能放弃?他的心早已沦坠了。
湘柔果然不再多说,她定定凝住薛子平别开的脸半晌,淡淡的说:「表哥请回吧,湘柔已无话好说了。」
「我绝对不会放弃的!」他激烈的重申一遍。
湘柔不再作答,轻移莲步出亭而去。
*
「人家话都已经说得这麽明白了,表哥还是执迷不悟吗?」
清脆的女声蓦然自身後响起,薛子平心惊的回首。立在问心亭外数步之遥的,是柳湘毓。
「毓表妹!?你──你来多久了?」
「你来了有多久,我便来多久。」柳湘毓冷言。实则她是一路暗随薛子平而来的。
薛子平睁大眼,满脸是羞惶之色。「那麽┅┅方才我跟柔表妹说的话──你全听见了?」
「怎麽?瞧表哥念成这样,你们方才说过些什麽话,是旁人听不得的吗?」柳湘毓掩不住讥剌之意。
薛子平面色一变。「表妹说笑了。」
「说笑?」柳湘毓朱唇勾出一朵冷笑。「表哥或者可当我是说笑,可你心上那个人呢?人家的拒绝可不是同你说笑吧?」抑不住的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