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读!”傅卉舒去书房拿本童话书,又揽住她慢声慢语的读:“快乐王子的雕像高高地耸立在城市上空—根高大的石柱上面,他浑身上下镶满了薄薄的黄金叶片,明亮的蓝宝石做成他的双眼,剑柄上还嵌着一颗硕大的灿灿发光的红色宝石……”
戚小沐插嘴说:“我真想也有个这样的王子雕像,浑身上下都是宝贝,咱这辈子不愁没钱花。”
“少做美梦。”戚小沐的鼻涕又淌出一点来,傅卉舒抽张纸帮她擦擦,抱着书继续读:“世人对他真是称羡不已。‘他像风标一样漂亮,’一位想表现自己有艺术品味的市参议员说了一句……”
药性上来,戚小沐又沉沉地睡了过去,傅卉舒合上书,安静地看着她的睡容,眉心中凝聚着化不开的爱恋。眼前的这个人不懂浪漫,从没在意过情人节,从没给自己送过花,嘴巴跑起火车来个顶个,甜言蜜语却只会说“你真好看”,实在是个没什么情调的家伙,可是跟这个人生活在一起,却有着十足的踏实。她跟自己一块儿出生,一块儿长大,在不久的将来,也会一块儿老去,当年岁上了八十,当皱纹爬满皮肤,当满头青丝变成苍苍白发的时候,她是否依然爱看童话,是否依然爱听自己给她读童话?一定是爱的,因为她是戚小沐。
是了,她是戚小沐,傅卉舒的戚小沐。傅卉舒的戚小沐是爱童话的,而童话离自己也并不遥远,两个人,一个家,不就是传说中的童话么?
是的,家就是童话,每个人都有可能去拥有的童话。它或许没有故事中的浪漫,或许没有故事中的惊心动魄,但它却有着故事中的美好结局——有情人共建一个家;也有着故事中没有提到的未来——一家人围着柴米油盐团团转。有家就有童话,它就围绕在人们身边,只等着人们能停下向前匆匆行走的脚步,仔细认真地来看一看它。
傅卉舒帮戚小沐掖好被角,亲亲她的额头,去了厨房。她的厨艺并不怎么样,但煲个粥炒个简单的家常菜还是可以的,这些年在三餐方面一直是戚小沐给她做饭,她通常情况下张嘴就吃,嘛都不干,锅碗瓢盆也大多是由戚小沐来洗来刷,她下厨的次数顶有限,这回戚小沐病了,虽然只是小小的感冒,她也是心疼的,她想给戚小沐亲手做顿饭吃。
傅卉舒熬了一锅小米粥,又做了一份十分清淡的豆芽粉丝和芹菜豆腐汤,她厨艺不精,做饭也就十分慢,等她把菜做好,小米粥也凉了,再把小米粥重新温上,戚小沐也醒了。戚小沐趿拉着大白兔棉拖溜达到厨房,看着来回忙活的傅卉舒心里暖暖的,她走到傅卉舒身后,环住她的腰,吻吻她的脖子,说:“卉舒,你真好看。”
“嗯,你也好看,”傅卉舒拿着勺子搅搅小米粥,问:“感觉好点了没有?”
“比早晨那会儿好多了。”
傅卉舒转转身子,把掌心贴到她额头上测测,皱眉:“还是有点烧。刚才睡觉没出汗吗?”
“没有,我觉着有点冷。”
“快去加件衣服,等会儿吃完饭我给你熬点姜汤,你喝下去出身汗才好的快。”
“抱着你就不冷了。”戚小沐跟猫儿似的蹭蹭她的头发:“卉舒,我喜欢看你做饭,又不喜欢让你做饭,怎么办?”
傅卉舒眼笑眉舒的问:“为嘛不喜欢让我做饭?怪我做的不好吃?”
“才不是。”戚小沐轻轻握住傅卉舒正在搅和小米粥的手,说:“你这双手是用来拿手术刀用来给我性福的,不是用来做饭的,我舍不得它们受委屈。”
“傻,”傅卉舒揉揉她的脸:“你那双手就舍得让它们受委屈了?”
“我这双手给你做饭才不委屈。”戚小沐抱紧傅卉舒,喃喃地嘟囔:“卉舒卉舒,我想你。你工作比我忙,还动不动就得值班,有时候你在医院的时间比在家都长,跟同事病人相处的时间也比我多,你干的就是这种工作,我不埋怨你,我就是想你。”
“感冒了才对我说这些,不感冒的时候怎么不说?”年轻的医生们几乎没有太清闲的,傅卉舒工作以后跟戚小沐一起玩的时间跟以前相比的确少了许多,傅卉舒心里一酸,说:“以后不管想到什么都得告诉我,别憋到心里头,憋着不好,嗯?”
“嗯。”
“从现在起我只要不上班值班,就去店里看你在家里陪你好不好?”
“好。”
“走吧,吃饭去。”
“你喂我!”
“我喂你?”傅卉舒横她一眼:“给你点好脸你就上脸是不是?”
“病号最大!”戚小沐学着傅卉舒的语气,盛气凌人的昂昂着脖子颐指气使:“我让你干嘛你就得干嘛,渣渣!不能不听话!”
戚小沐学的有鼻子有眼,傅卉舒忍不住的咯咯笑了半分钟,拿件外套裹到她身上,又拿起筷子来一口口的喂她吃饭,以满足她那份“翻身农奴把歌唱”的虚荣心。
☆、第106章
戚小沐的感冒一直持续了四天才完全好,四天之后她又活蹦乱跳了,从这时候起傅卉舒越发注意生活上的细节,越发注意戚小沐在吃穿上的小问题,因为病往往是从人们忽略的细节里头衍生的。
2010年的春节正好赶到了2月14号,这一天恰好是情人节,注重情人节而又不得不回家过年的小情侣对今年的春节怨言颇多——情人节没法一起过,不能不抱怨。戚小沐和傅卉舒倒是一点也不抱怨,她们对外来节日一向没多大兴趣,跟2月14的情人节相比,她们更爱中国传统的七夕节。常娥和史诗则是每到春节必会抱怨,一过年俩人就得分居,无论有没有情人节她们都会抱怨抱怨。
春节又到了,岁数又长了,常娥和史诗的父母都各自催着各自的闺女找对象了,两人一如既往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实行装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