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是她?毫无才华,毫无魄力,且如此好色的一个女人,为什么会是她。”看着夜七夕恢复了淡然,却并不出声反驳,心中更想打破他的淡然,想切断他刚发芽的爱情“你对爱情如此坚定,如此玉石俱焚,我不信你会爱她。你知道吗,再过两三个月,孜月便要嫁进思青苑,你以为孜月进门后,他会让你安生地住在这竹林?且不说孜月,这些日子,那乔嫱极其宠爱那个叫小桃的男子,日日销魂,你觉得她能回报你的爱吗?”那小桃是先前孜月跟她抱怨时说出的名字,她当时并不在意,可此时,这个名字却无比清晰。
原来,这些日子小桃子是去了她的房里。虽然她夜夜来竹林,可谁知先前以及之后他们有没有,有没有……
心再次感到疼痛,见到何孜月之后,以为收回自己的心便可以了,可为何,现在仍然会因为她感到受伤?微微闭眼,挡住了眼中涌现的湿意。
见到夜七夕的动摇,何秦心中一喜,继续在旁煽风点火:“你已二十七了,那乔嫱小你五岁,你以为她会一直宠你,一直爱你吗?与你相爱十来年的王舒益转眼间都能变心,那么她呢?能持续多久?你不过是她一时兴起的玩具罢了。你可以现在便随我离开这儿,我可以给你作好一切安排。”
是啊,他们才相识几个月罢了,她应该只是对他感兴趣吧?虽然因这样的想法而神伤,却也不想再过过去那样的生活了。
“不劳何大人,七夕今后要自己决定自己要走的道路,不想再受控他人。”毫不留恋地转身,宽大的衣袖甩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似是与过去划过一道界限,也似一份决裂。
看着七夕那决绝地背影,何秦握紧拳头,她不会就此罢休,不会就此放过他,她一定不会!
这边,聊得风起云涌,依旧在陶然亭的晓嫱却也坐立不安,内心紧张万分。
“家主,夜公子回屋了,何大人也离开了。”翡绿轻风般来到身后,禀报着。
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可内心的紧张却依旧放不下,不知他俩到底聊了些什么,七夕到底决定了什么。不行,她定要见他一面。
“‘枫凌’在景城的珠宝首饰商号新制了一批货物吧?”
“是的,刚制出来。”
“明日,带何孜月去商号亲自挑选。”以他那心性,没有半日,定不会回来。她要借这个机会,与七夕好好地谈一谈。
危机逼近
雨哗哗的下着,如同人的心情一般沉重。
打前儿让翡绿通知何孜月“枫凌”新造了一批首饰,让其翌日去挑选一些,他便处于兴奋,激动地状态。“枫凌”的每批货物都做工精巧,样式新颖,但却是限量出售,且价格极高。正因为如此,引得铭月国各大权贵竞相抢购,且皆以佩带“枫凌”的首饰为荣耀。虽然天公不作美,却也消退不了何孜月爱美且虚荣的内心,冒着小雨,一早便兴致极高地坐着轿子前往枫凌的珠宝店铺,而趁着这段空隙,晓嫱也来到了夜七夕的房间。
夜七夕一脸平静,虽然内心诧异,却丝毫未显露。自从何孜月进思青苑后,她便再也没有在白日来过竹林,是以他也丝毫没有准备,再次见到她,除了激动,好有不易察觉的期盼。她依旧很美也很爱笑,但是那笑容中却夹杂着一丝不安与憔悴。明亮的眼眸凝视着他,闪烁着哀求与期盼。
“七夕,我有话要跟你说。”她一定要问清楚,他到底和何秦谈了些什么,有没有答应要离开思青苑,随何秦一起。这个问题困扰了她一个晚上,躺在塌上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原本想当晚便去问个清楚,可又怕自己太过冲动惹出什么是非。
“正好,我也有话要说。”
一阵喜悦却又夹杂着不安,那么多日子了,他终于主动面对自己,愿意对自己开口,可这样的转变却太过突然,且眼前的七夕太过平静,他到底想说什么,要说什么?
“那……你先说吧。”
忽然,七夕双膝下跪,低垂着头颅,却依旧是一脸的平静:“请家主准许七夕离府。”
脑中如被一道闪雷劈过,炸得她嗡嗡作响,一片空白。两人默默无语,晓嫱站立的身躯有些晃动,一脸难以置信,不相信她刚才听到的,也不想相信:“你说什么?”
“我要离开思青苑。”虽然是双膝跪立,身躯却无比□。他不想再待在这儿,待在这竹林中,刻意地去回避她,却无法控制地想象着她与何孜月的亲密,想象着她与小桃的日日笙箫。每日,每日,都在这份猜疑与痛苦中度过,如若再待在这里,他真的会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何秦有一点说得或许是对的,她对自己的兴趣迟早会消退,终有一天,她会清醒地意识到,他不是她的良配,他无法想象那么一天的到来,那么不如就此离去,将她对自己的迷恋留在这一刻,永远不要消去。
久久等不到回应,七夕抬起头,却被眼前所看到的惊住,那俏丽,可爱的大眼睛中,滴落的泪珠划过那白皙的脸庞,滴落在他身前的地面上。那极力隐忍的哭泣叫他心疼,那轻耸着肩的娇小女子叫他想拥入怀中,紧紧相拥,可他,却什么也没有做。
“你要随何秦走?”他竟然对着自己跪下,而目的是为了离开自己。是因为何秦吗?她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
“不是。”
心中弦一松,晓嫱猛一转身,遮住了脸上的泪水。真是尴尬,从小到大,她与小青学会的便是坚强,哭是懦弱者的表现,是以再大的困难,她也是用笑容代替眼泪,用坚强代替懦弱,可是来到这儿,认识了他,自己便接二连三的表现出懦弱,真是没用。
“刚才的话,我当作没听到,你……好好休息吧。”即使会被他讨厌,她也不会放他走,更舍不得放他走。就这么冲出门,雨变大了,打落在身上竟然毫无所觉,雨水混杂在脸上,覆盖了她的脆弱,就这么直直地在雨幕中冲出竹林。
跪立着的七夕看着落荒而逃地嫱,感到内心竟然感到一松。身子一软,就这么跪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