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随风瞅了一眼失落得有些失魂落魄的江在铖:“就是因为这个不去看她?”愤青上脸,“江在铖,我发现你越来越白痴了,你看不出来林夏在等你吗?”
江在铖惊诧地抬眸,眉间浸染不解还有一丝不确定的小心翼翼。
操!秦随风都忍不住爆粗口了,这家伙还真是迟钝的可以,难道那些每天打到医院的电话都白打了吗?
好人做到底,也只有这个时候,秦随风才能在江在铖面前显得尤其高智慧,高情商。说:“她本来可以昨天就出院的,但是她没有。”见江在铖还是一副愣头青,不敢置信的样子,秦随风翻翻白眼,再直白地补了一句,“林夏那女人也死要面子,就是在等你去看她。”
说完,秦随风舌头闪了一下,怎么忘记了,江在铖那个家伙听不得别人对自己女人胡乱称呼的。
抬头,瞅了瞅江在铖的脸。
还好,这个家伙被馅饼砸得头晕目眩,正傻着呢。眸子一挑一挑的,总算亮得像个俊男了。
叹叹气,秦随风一脸天下他最懂的模样:“你熬出头了,这次,绝对因祸得福,兄弟,听我一句。”伸手拍了拍江在铖的肩膀,语重心长,“林夏一定是——”
秦随风十分智慧的总结还没有说完,手上一空,眼前扫过一阵阴风,他怔了,再抬头,眼前哪里还有那男人的身影。
秦随风讪讪收手,重重叹气:“诶!”朝着门口鄙视地睃了一眼,“这会儿着急了,早干什么去了。”
这个别扭的男人,偏生遇上了那个别扭的女人,非要唱这么一出死要面子活受罪。
对此,秦随风无语,不敢苟同。
天气微微转凉了,大概是春末的最后一次微凉。
轻微脚步声,缓缓的,沉沉的。
向着里侧的林夏缓缓转过身来,那人还在怵在门口,她起身,靠着床沿,声音轻启轻落:“你来了。”
只是淡淡语气,不缓不急的语速,更似问候。
江在铖只向前迈了几步,便停下,还是隔着远远的距离,似乎急促,却又似乎慌乱无措,问:“都好了吗?”
已经住院了将近半个月,不知为何,她还是面色如纸,却回答:“好了。”淡淡笑了笑,有些牵强,微微泛白的唇角僵硬,“还以为你不来了。”
既然以后他不来了,那你还等?
人就是这样,明知道一个结果,却总是说服不了自己的心。
她说:我以为你不来了……
眼眶有些微微泛红,语调里喊了点点隐约的委屈,却不肯透露太多。
本来不委屈,因为某个人,就委屈了,本来可以忍,因为见面了,就不能忍。
看着林夏的眸子,江在铖心似乎被什么抽了一下,缓缓走近,站在床沿,伸手,拂了拂她苍白的脸,他说:“对不起。”
她笑问:“为什么?”
她不懂他的对不起,他迟迟不肯来,一出现,却道出这样的对白。
该说对不起的好像是她自己。
江在铖回答:“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沉沉的嗓音里有浓得化不开的一种宠溺,却似乎还有些许自责。
在她最害怕的时候,在她难过的时候,在她痛的时候,他不在,所以,觉得抱歉。
他后悔了,那时候为什么要发脾气,为什么要失去理智,为什么没有抱着她,陪着她痛。
对不起……这三个字似乎显得浅薄了。
林夏看着他,喉间酸涩,不知道如何启唇:“江在铖,你还在怪我吗?所以不愿意来看我。”
江在铖稍稍俯身,恰好对上她的眼睛:“不是。”
不是怪她,是怪自己。
林夏摇摇头,眼泪坠在街上,重重的鼻音,她哽塞喉腔:“你的孩子没了。”眸间酸涩,她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却倔强的继续,“你怪我也是应该的,我骗了你。”
江在铖拂着她的眸子,轻轻地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不相信我吗?”
她只是摇摇头,眸间聚了一层恍然若失,语速有些急促凌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说的时候总说不出口,其实有很多次机会的,江在铖,我真的想过坦白的。”她哽塞的难以言喻,却固执地重复,“真的。”
她以前说了太多谎话,真正认真的时候便显得局促混乱,怕江在铖不相信,所以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也不眨眼,大大的眸子里,汪汪聚了一层厚厚的水汽。
江在铖不语,只是看着她,心头酸酸涩涩的。
江在铖不语,林夏好似更加慌乱了,语气变得有些不确定的小心翼翼:“你还是不信我了吗?”她好似自嘲,自问之后,自答,“也对,我撒谎的次数太多了。”
她有点后悔了,为什么没有多一点真心呢?
人,果然总是要等到大彻大悟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江在铖还是不言不语,只是深深凝着林夏,光影难抒的侧脸沉着,看不出情绪。
林夏一颗悬着的心,重重摔下,生疼生疼的。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吗?即便她这样不加伪装了。
一滴泪,一不小心滑下,林夏连忙伸手,擦去,不露痕迹地转开江在铖的视线,她声音微微颤着:“江在铖,我只说最后一次,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孩子真的不是我不要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不要他,从来。”
她大概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原来恳求一个人的信任,比信任一个人还要难,几乎要花去所有的倔强与坚持。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