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荷救回来;活像变了另一个人。
原本对安荷很坏的容恬;对安荷越来越好;而原本对他很不错的容恬;又离他越来越远。
瞳儿本来打算;安荷一死;自己就是太子了。
(bsp;等他登上王位;容恬还是最重要的大臣;有容恬这个能干的人帮他;他能当一代名君。他欣赏容恬;崇拜容恬;尊敬容恬。
结果;事情全部乱了套。
安荷没死;救回来了;不但如此;还越来越受人爱戴。容恬疼他;群臣夸他〃睿智〃;他出使繁佳;本来应该被繁佳公主撕成八大块;结果却是;安荷带著繁佳公主回来了;还化解了两国一触即发的大战。
再聪明的人遇上这些事;也会越来越糊涂。
瞳儿一天比一天糊涂;到了最後;喀嚓!晴天一个霹雳;打在他糊涂的脑袋上………安荷不是太子;安荷也不叫安荷;应该叫凤鸣。
最可笑的事情在後面。
他预想中的重臣;良臣;那个应该辅助他当一代名君的容恬;原来才是正主。
「大王後悔了?」章叔低声问。
瞳儿默然无言。
後悔?太晚了。
谁叫他伸手;轻轻推了那个原本就该死的安荷一把?
谁叫他这一个小小的动作;竟落入一个该死小侍女眼中?
谁让那小宫女;竟然就是安荷的旧情人?
谁让这个可怕的秘密;竟不知为何传入了远在东凡的鹿丹耳中?
当鹿丹的密信被采青送到他手上;瞳儿惊得浑身冷汗直冒。
别的不说;企图谋害太子;就算是太子的替身;那也是死罪。
那个美如天仙;毒如蛇蝎的鹿丹国师;给了他两个选择。
或者;和鹿丹配合;让鹿丹得到凤鸣;或者;他当年干的事在容恬眼前暴露。
如果当年的安荷只是一只臭虫;那麼现在的凤鸣;则是容恬心尖上碰都碰不得宝贝。当年他试图杀死安荷;也就是凤鸣的事情;如果传到容恬耳中;会有什麼下场?
瞳儿当然不会选择自首和死亡。
他出身如此高贵;他如此优秀;还那般年轻。
既然错恨难返;就只有一不做;二不休。他狠下心;写了一道回信给鹿丹;答应配合鹿丹;设下计中计;诈骗捕抓容恬最心爱的凤鸣;只要鹿丹可以保证不洩露他的秘密。
一切;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不可收拾到如今他已经睡在容恬过去曾经安睡的龙床上;却夜夜恶梦;心惊肉跳。
那个设下计中计;天下最歹毒的美丽男人已经死了;却只剩下他;这个迫不得已;当初为求自保的从犯;日夜受著唯恐被容恬报复的煎熬。
这是什麼世道?
「大王後悔了吗?」章叔用更加低沈音调;又问了一次。
瞳儿冷冷道:「本王还有後悔的机会吗?」
「大王明白就好。」章叔忽然拚命咳嗽了一阵;痛苦地按住胸膛;半天才回过来;有气无力地道:「这王宫中人人都可以反悔;只有大王;是绝对不能生出悔意的。容恬谁都可以饶恕;但他会饶过大王你吗?」
瞳儿听了;点头道:「我明白。」他的眼睛还是和过去一样年轻;但现在;却多了一种从前不曾有的冷然。
〃还有一事;老仆想和大王说。〃
〃什麼事?〃
〃关於大王最近的恶梦。。。。。。〃
嗯?
「御医连续用药;一点效果也没有;老仆看;似乎不像是病。」
瞳儿听出不对;皱眉道;「不像病;那像什麼?」
「会不会。。。。有人暗中谋害大王?或咒、或毒。。。。。。」
「谁敢这样大逆?」瞳儿大怒;猛然站起;狠戾之色掠过眸底;恨道:「他们竟敢。。。。」
「大王不要急;老仆也只是猜测。。。。。」
正说著;外面几个伺候的侍女捧著热水、衣裳、新袜等跨过门槛;瞳儿一眼看到;怒吼道;「谁叫你们进来的?都给本王滚出去!来人啊;所有擅入本王寝宫者;一律拖出去乱杖打死!侍卫何在?来人!来人!」
几个侍女祸从天降;吓得浑身发抖;丢了手中东西;个个匍匐在地;哭求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瞳儿哪里肯听;一迭声叫来侍卫;责令拖出去杖毙。
章叔在旁边轻声道「大王何必动怒?侍女莽撞;责打几下就好了;贸然杖毙;唯恐王宫中人生出怨恨。」
瞳儿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思忖片刻;却又猛一咬牙;恶狠狠道:「本王发落不了那些大臣;难道连几个小侍女也发落不了?侍女从从不过草芥一样的东西;不值得为他们费心思。不过你刚才说到的事情;本王却觉得大有可能。」脸色一变;沈声道「章叔;本王最信任的人就是你;这件事关乎本王性命;交你亲自去查。」?
被委以重任;章叔还是那副迟钝的样子;慢悠悠道:「这件事情;老仆是否要和瞳将军商量一下?」
「不必了。」瞳儿武断地截住他的话;叹了一口气;「自从本王决定和离王合作对付容恬後;叔叔的态度越来越奇怪。这次难得的机会袭击容恬;叔叔忽然提出要亲自伏击;本王已经觉得有古怪。果然;不但没有伏击成功;还折损这麼多人马。全军覆没;主帅却安然无事地回来了;这怎麼可能?我看他根本就是暗中和容恬。。。。。。。。。。。。」不知道想到什麼;盘旋脑中多日的疑问本来就要冲口而出;蓦然煞住。
瞳儿攥起拳头;在偌大的大王寝宫来回踱了两圈;猛然放下拳头;彷佛已经放松了很多;「算了;反正你别管;先把本王做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