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丸,你总算醒了!」松千代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透着些喜悦。
睡了很久吗?难怪头这么晕,森兰丸心里忖着。
「你别动,刺客的火枪打在你背上,幸好弹药不知为何没有进入你的体内,所以你只是受了擦伤。可你坠地时头部受到撞
击,所以才醒来就起身会受不了的。」
应该是当时体内的神箭与月读神的元灵相斗,顺便保护了他免受火枪的袭击吧?森兰丸顾不得困扰他的痛苦,侧首问道:「主公如今在哪里?」
「前日你晕过去以后,主公抱着你回来说如果治不好你,那些医师们就别想活着走出去。」松千代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公那样愤怒,他看上去已经完全失去冷静了。兰丸,主公对你可真好。」
森兰丸心中感动,同时也庆幸自己只是负有轻伤,若有人因为他而亡故,那就不好了。
然而转念之后,他发现神箭现在依然留在体内,那就表示它并没有诛灭月读神的元灵,所以没有回归到天照大神那里。
不知道月读神的元灵在与他冲击之后,附在谁的身上?是明智光秀?荒木村重?还是……
森兰丸用力闭上眼,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织田信长身上会发生什么变化。如果那个男人被月读神附身,那他怎么下得了手呢?
「主公在知道你无大碍后,便吩咐我和母亲照顾你,他这些天则一直在查刺杀你的人。」
松千代的话语让森兰丸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阿锅夫人温柔的笑颜。
这二人也是主公极为相信的人,所以织田信长才会将自己托付给他们?森兰丸立即明白了,但是让侧室和她的儿子照顾一名小姓,织田信长难道不会担心家臣们更加不快吗?
「你才醒来,可别多想。」阿锅夫人读懂了森兰丸眼里的顾虑,「你在异象中救了殿下,也救了所有跟随他的人,包括我的孩子在内,照顾你是我们应该做的。」
「兰丸,我很羡慕你有这身武艺和异术呢,等你好了可以教教我吗?」
松千代真诚的羡慕语声让伤者的心情好了一点,森兰丸对说话的人点了点头。
房间的门在这时被侍女们拉开,织田信长匆匆地走了进来,径直奔到森兰丸身边坐下。
「醒了啊。」
这个男人看似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从阿锅身旁的女官手中接过杯子,令森兰丸侧了头;他就伸手轻轻沾了些水,抹在少年有些干燥的唇上。
阿锅夫人见到这样的情形,眼神有些黯淡,但她仍然体贴地带着松千代与一干侍女退下了。
「阿兰,你这次可真是不听话呢。」
织田信长淡淡说着,余怒未消的口气,让第一次发觉他在生气的森兰丸不知道如何接这句话,可是现在织田信长神色如常,神箭也没有反应,那么应该是没有附在对方身上吧?
这样想着,森兰丸大大松了一口气。
「背还痛得很么?」
织田信长揭开搭在森兰丸下半个背部上的棉被,小心剥下少年松松的衣衫,查看敷着药草的伤口。
「睡了这么久,应该没事了。」森兰丸说着,秀丽的眉毛却因男人手指的轻轻触碰拧成一团。
「如果你再挡在我身前,我就不许你担任护卫忍者这一职位。」织田信长看到了,脸色立即沉了下来,「莫非你是打算侮辱我的胆量吗?」
「主公,那天之后接下去发生什么事了?」森兰丸转换了话题,低声问道。
「没什么,在你与那团黑云抵挡的时候,突然有刺客出现,他们居然还带*枪。」织田信长皱眉,「或许是你体内的东西击退了你要找的元灵吧?可是你自己却也中了枪。」
「那些人没有对您不利吗?」森兰丸松下一口气来。
「你的脑子里难道就没有你自己吗?」织田信长将少年抱了起来,让兰丸保持着趴伏的姿势枕在他的腿上,「那些人的火力全部集中在你身上,难道你还认为是来刺杀我的吗?」
森兰丸一怔,他来到织田信长身边未到半年,怎么会无端惹来杀戮呢?
「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来是谁在背后策划这件事。」
织田信长将森兰丸的发丝别在颈项一旁,伸手慢慢抚摸着,语声里透着无比的冷酷:「竟敢伤了我最喜欢的阿兰,我一定会在你的眼前,将他们的脑袋全部砍掉!」
「主公,不必了。」森兰丸微微昂首,有些困难地看着男人眼里稍露的疲惫之色,由衷地说道。他看得出来,这几天里织田信长为追究这件事花费了不少心力。
「哦?难道你允许有人这样冒犯我的尊严?」织田信长捏着森兰丸的下巴,玻e叛劬ξ实馈?br/>
「您为了我而大费周章,家臣们会在背后议论的。」森兰丸小声说道,他不愿这个男人的英名有丝毫的损害。
「阿兰,你真是太天真了,难道你不知道给那些刺客火枪的人,有可能便在我身边吗?」织田信长冷笑:「我那些拥有火枪的敌人,会特意为难你这样一名小姓吗?」
森兰丸不语,他也知道有可能是因为织田信长对他的宠信而招惹了一些嫉恨,可是一想到男人刚才那句阴冷无情的话,他实在不忍心。
「你的善心不要施舍给那些无耻下流的人。」织田信长松手,淡淡说道:「他们在谋划杀你的时候,难道会心软吗?」
「可是,无论再坏的人死去,也有人会为他哭泣。主公,如果只是误会的话,我想您不必……」
「没有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