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爽的夜风让仅着单衣的两人精神为之一振,他们十指相扣坐在廊前,听着蟋蟀在院子的草丛里叫着,还有鹿威#〈注三〉发出的清脆响声,对这清幽的环境皆是喜爱之极。
「信长大人。」实在不愿破坏这时的气氛,可是森兰丸已把一句话憋在心里太久,他不愿再对男人沉默下去。
「对不起。」
织田信长诧异地看着心爱的少年,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道歉。
「因为不了解被元灵附体的人类有何异状,所以我曾经怀疑过您被月读神摄去了灵魂。」森兰丸深深垂下头,如今回想到织田信长对他非同一般的宠爱,他真的觉得非常过意不去。
「这么说,阿兰你也曾经想杀我了?」织田信长闻言,轻轻挑了挑眉毛问道。
「我怎么会想对大人不利?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非常担心吧?抱歉,我不知道阿兰曾经为我的事痛苦过这么久。」织田信长却在这时,将更是自责和急着申辩的森兰丸揽进了臂弯里,「不用再解释了,我明白。」
「信长大人?」森兰丸没有料到,他会从织田信长这里得到远比寻常疼惜更为温柔的安慰,一时间显得有些茫然。
「阿兰,我不是说过吗?你在我身边时要完全放松,不用考虑那么多。」织田信长缓缓抚摸着森兰丸的背部,沉声开口说道:「有一点我现在也要让你明白。」
「嗯?」森兰丸任由自己沉溺在织田信长的怀抱里,静静地等候男人把话继续说下去。
四周又再度恢复到短暂的沉默中。风吹拂过这个清爽洁净的庭院,树叶抖动发出的沙沙细音再度打破了二人极有默契维持住的寂静。
「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控制我织田信长的意志!」男人笃定地说着,停止抚慰少年后背的动作,抬手捧起了怀中人的双颊,「就像是现在没人可以阻止我,好好要你的意愿一样!」
说着,织田信长温热的唇已落下,印在森兰丸微启的双唇间,因为少年在月色下,流动着淡淡诱人光泽的嘴唇让他失神已久。
森兰丸明白织田信长的意思,是要自己不必过分在意,也是要自己相信他的能力,不要太过忧心。实在难以承受男人这份体贴,少年不禁双目微润,双手在不知不觉间已搭上了对方的肩膀。
缠绵的热吻让他们都有些忘乎所以了,两人的唇舌肆意纠缠翻腾吮吸,像被挖空了脑子;但他们的手指却与麻痹的心神相反地灵活起来,钻入了对方的衣内温柔地摸索着。
什么思维都没有,他二人便如飘在云里,漾在水中,梦幻般的感觉着彼此。
为什么会这么舒爽,这么快乐?带着这个浅浅的疑问,织田信长还是带着他一惯的强势,蛮横地抽走森兰丸嘴里最后的一丝空气。
在男人让少年全然瘫倒在他臂间的时候,他也顺便轻轻地将怀中人压倒在廊前的地板上。
在这个过程中,织田信长的手臂一直紧紧地环住了森半丸,像是要把身体开始发烫的少年压进自己的身体。
而后,他终于略略离开森兰丸柔软甜美的唇,让少年暂且得以呼吸;接下去,狂风暴雨般的密吻打在了少年娇美的面容之上,跟着再急促地落在森兰丸的颈间,胸前,脊背与腰腹。
少年柔软的身体顺从地配合着男人霸道的吻,发出了一声声诱人的呻吟。即使现在少年会说「不」,男人也停不下来了。
渐渐地,在索求和响应完美的配合中,强悍与柔韧的身躯赤诚相对了,自然得不需要这个场合中的年长者细心带引,只是通过盈息的肌肉相贴相触,他们就可以清楚地感到彼此肌肤下的血液,好像沸腾一般地叫嚣流动——
一切都是这么自然,这么切合,彷佛他们的心脏都贴在同一个点上跳动着。
「不要再离开我了,阿兰。」织田信长热切地亲吻着身下的少年,第一次对别人做出恳求:「就这样,一直待在我身边。」
男人的声音带着和平时不一样的迷乱和沙哑,还有一丝从不曾体会过的软弱,森兰丸的神智完全被这样的织田信长给蛊惑住了,以往的不安与犹豫早在织田信长强势的温柔中消失殆尽。
此时,他只知道用双手紧紧地搂着织田信长的颈项,用嘴唇去真诚地回应男人的亲吻,不再躲避真正的心意,不再抗拒快乐的围绕,也不再矜持迎接幸福的降临。
缠绵中,森兰丸能体会到,他的身体在织田信长的爱抚下变得越来越酥软,他的心也因男人的行为而跳动得越来越强烈,他无力推辞,也不愿抵抗这股抓住他身心的快感与幸福。
因为,织田信长那游走在他身上的手指,就像是在赞美般仔细描绘着他的身体,乃至肤发;森兰丸从中非常轻易就可以明白,对方正以怎样的真心与爱意,在温柔地解读着他的身体。
那些曾经满满占据森兰丸脑海的羞涩与尴尬,如今已不能再控制他的意念。现在他正被男人狂妄地拥抱着、抚慰着、疼爱着;他像是被织田信长带进了云端,无忧无虑地飞翔,又像被这个男人拉进入了蜜潭,全然无法从中抽身退出。
在陷入迷乱的时候,少年唯一能感知的便是男人不断呼唤着他的声音,就像在受伤昏迷时那样,一直响在耳边,一次又一次将他从黑暗之中拉出来——
如果再不能用尽全力去响应对方激烈又真诚的爱,只怕他此时也无法原谅自己了。
现在,森兰丸除了安然接受从织田信长那里得到的欣悦与快乐,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去考虑别的事了。因为他此时已经不想放开,不愿放开,也不能放开这个一直深深爱着他的男人了。
所以当下体猛然传来的一股锥心疼痛时,森兰丸仅是轻声惊呼着,然后便死死咬住了洁白的牙齿,心中回忆着织田信长温声叮咛他全然放松的话语,努力强迫自己忘却利刃插入体内的痛苦。
「阿兰,疼吗?」
织田信长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