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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2 / 2)

我推了他一把,“不跟你扯了,我有正经事问你的。”

许六也正经地望着我,“请讲。”

我扒在吧台上低声说:“你跟钱福来熟不熟?”

许六眼神一滞,微微怔了怔后说:“不熟,怎么了?”

我皱了皱眉头,“我只是觉得这丫头近几年变化很大,尤其是对我的态度,我真搞不懂我哪里得罪她了?”

许六目光突然一冷,“她怎么你了?”

“没怎么?就是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记得她小时候总爱缠着我的,跟我可好了,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子?”我摇头叹了口气。

许六微微一笑,“谁还没个长大的时候?小时候迷恋的东西,说不定长大口味就变了,不像某些人,总是念念不忘旧情。”

“打住,这话怎么听着如此不顺耳?”我斜了许六一眼。

许六仰头哈哈笑了起来,“不顺耳就对了。”

在许六这里没问了个所以然,我悻悻然往家走。只是我还没走出几步远,竟然看到钱福来站在不远处同另一个人有说有笑,对面那个人身影掩在榕树后,我根本瞧不见。

难道这臭丫头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外头拉客户?

我一阵心烦,不过鉴于她对我恶劣态度,我还真不想管她。我转身往家走,只是树后男人的声音竟然随风飘进了我的耳朵,我顿时收下了脚步。

不过片刻之后,我还是抬起了脚。这个人现在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深更半夜爱和哪个女人说话那是他的事情,我还真没资格去操心。

两人相甚谈欢,连江释然的语气都似乎带着愉悦。我冷笑着摇头,原来岁月不止是让我们的年纪改变,我们看到的跟看不到的,其实都在变,变得最彻底的是那颗自己都捉摸不透的心。

等我到家的时候,二哥已经站在大门前等我半天了。

“你干什么去了?”二哥紧紧皱着眉头。

我翻着眼珠子不悦地说:“二哥,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再说了,浮村就那么点大,我能干什么去啊?”

二哥眼神一黯,说:“阮晓冬,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没有资格管你了?”

我垮下脸,蹭到二哥身旁,“二哥,我的亲二哥,您怎么对你唯一的妹妹这么不宽容呢?人家什么时候说你没资格管我了?我活到八十岁九十岁哪怕一百岁,你都可以管我,前提是你也活着的话。”

二哥虽然表情依旧冷冷的,不过嘴角已经有了微微上扬的趋势。

“想笑就笑,别憋坏了?”我忍不住劝导我那不苟言笑的二哥。

二哥忍不住伸手轻轻推我的头,他这个坏毛病打我记事起就一直保留至今,所以我在他刚刚伸出手便已经灵巧地躲闪开了。

我笑着问:“二哥,你在这里等我,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二哥点头,“总在家里待着很无聊,明天陪你去市里逛逛。”然后将我从上看到下,“顺便给你买身衣服,你看你这一身从去年穿到现在了。”

“我上个星期才买了件新裙子,只是没穿而已。”我说。

二哥脸沉了沉,“你倒是去还是不去?”

我忙笑说:“干嘛不去?我又不傻。”

说话间,二哥又有伸手过来推我头的举动,我连忙提脚跑上了楼。

第二天一早,我跟二哥居然在船上碰到了许六。

我二哥对许六的印象一起不是那么美好,还经常性教导我离他远一点。所以,我对许六热情招呼我坐他身边这件事情只能是装作看不见一样坐在他后面的那个双人座上。

我二哥为了扼杀许六想挪到后面跟我做一起的想法,直接坐到了许六的身边,许六迫不得已将刚抬起来的屁股又落了回去,有些尴尬地对二哥扯出了一个很朦胧的笑。

“二哥,你们去哪啊?”许六没话找话。

“去市里。”二哥后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表情,不过却能想象得到他脸上那种面无表情般的冷淡。

许六回头望了我一眼,我冲他狠狠地眨眼睛,许六正襟危坐便也不再说话了。

船快动的时候,江释然居然最后一个上了船。

他眼神淡漠地扫了一圈,落在我身边唯一的空位子上。他先是对二哥跟许六友好地点头,尔后很从容地坐在了我的身边。

我们相视一眼,然后强装自然地将脸缓缓转向相对的方向,谁都没有说话。

船身刚一动,我明显感到身边的人不自觉地轻轻吸了口气。这人该不会这么多年过去了仍旧怕水吧?我不自觉地望了他一眼,他正眉头皱起望着自己脚边的船身。原来他果真还是在紧张。

换作以前,这会儿我已经将手送进他手中,然后尽量跟他闲聊,分散他的注意力。

真的没想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变,甚至连船身上的陈旧凹痕都还在,可是眼前的人却不同了。

我微微叹了口气,将脸转向一边尽量不让自己去回想多年以前的事情,尽管那些画画清晰得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气氛正这么尴着尬着,许六却突然转回头问江释然,“对了,江姨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看看?”

江释然身体一僵,半晌才缓缓抬头,淡淡地说:“她……去世了。”

我心头一震,连我二哥也回过头来。江释然很平静地将脸转向茫茫大海,留下我们三人面面厮觑。

江释然的母亲,一个总是挂着和煦微笑的女人,在知道我们早恋之后,并未有严厉阻挠,反而只是平静地教育江释然做为一个男人应该要有的责任。虽然她并没有干涉我们的交往,不过,她会经常提醒我们不要影响学习……

很多年前,当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我就觉得她的皮肤很白很白,像白纸一样的颜色,当时的我觉得她很美,现在想来,那应该是一种病态的苍白。

我忍不住低声问:“江姨她……怎么了?”

江释然转回头,眼神淡漠地望向我,“病了很久,或许对她来说是解脱。”

我听着江释然如此平静地说着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