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不能再和她独处,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
“不必了!总之……你离我远一点。”他撂下这句话,彷佛一眼都不想再看到她似的奔出房门。
“阎皓!”她喊他,但是他连一次也没有回头。
唯侬沮丧的坐在被窝里,有种被突然抛下的难受。
她果真……被讨厌了。
两人对坐著吃早餐,相对无言。
唯侬一面切著盘中的培根,一面不时偷看阎皓。
打从他冲了澡出来用早餐后,他就不曾看她一眼,好像她突然变成透明人。
她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是因为她任性的要求他陪她睡觉吗?
还是因为她把他的手当枕头压?
难道是她睡觉会踢人或打呼吗?
虽然不知道他在气哪一种,但唯侬告诉自己一定要向他道歉。
“阎皓,我……”她才刚开口,电话铃也同时响起,打断了她的勇气。“啊,我去接!”
阎皓看著她离去的身影,把刀叉一放,觉得自己没有胃口。
“真是要命……”他颓然地往后一靠,不知道自己是在说给谁听。
一整个早上,他全处在贺尔蒙过剩的情况下。
他只意识到她欲言又止的表情,以及小狗般等人理会的眼神,虽然他一直装作不在意,设法忽略,可是她的渴望太过明显,让他无法忽略。
他经常接收到女人渴求的视线,但她们都不是她;他也曾常常和女人睡觉,可是船过水无痕,天一亮,谁也不会去记得谁。
太保说对了,这一次,他注定栽在康唯侬的手里。
片刻后,唯侬回来了,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谁打来的?”阎皓问。
她抬起小脸,晨光透过玻璃窗投射在她的小脸上,看起来简直自得近乎透明。
“是妈咪,她说他们还要在日本待上几天。”
“是不是外婆的病有什么变化?”
“我不知道,我问了,可是妈咪不肯说……”她低下头,一颗眼泪就这么落在盘子里。
她那颗眼泪,彷佛不是滴在盘子里,而是滴在他的心上。
阎皓沉默片刻,突然推开盘子起身。
唯侬听见他起身的声音,以为他是受不了她的眼泪,连忙泪珠一抹,努力扬起笑脸。“你早餐不吃了吗?”
“不吃了。”他迳自走到玄关,拿出球鞋与安全帽。
他不想理她,他要出去了……
这样一想,她觉得更难过,鼻头红红,眼眶也红红。
她看著他穿好球鞋,回过头来,对著她问道:“我带你出去走走。”
“啊?”她……没听错吧?
阎皓像是不习惯表达关心,表情有些不自然。“抱歉,我应该问,你想出去吗?”
两秒后,笑意涌入她的眼,粉红的唇瓣也笑开了。
“嗯!”她用力点头。
“那就去换件长裤,我在门口等你。”
唯侬使出平常上学快迟到赶捷运的功力,两分钟后就站在他面前。
“我换好了!”她笑著,笑得他心中一动。
以往她的脸上总是红通通的,他没看过北她更爱脸红的女孩子。不然就是头低低的,好羞怯的模样,到现在他才发现,当她开心而笑的时候,颊边竟闪出一对小酒窝。
他把安全帽递给她,跨上机车,发动引擎。
“上来吧!”
“时间,往事涌上心头,她认得这部机车,以前她也曾被他载过。
她安静地戴上安全帽跨上后座,轻轻地环住他的腰,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跳变得好快。
“抱牢,因为我骑车很快。”
他的叮咛让她受宠若惊,她又笑出一对酒窝了,可惜他没看见。
机车飞驰,彷佛所有的烦恼都被抛到脑后了。
她不知道他们要去什么地方,他没有说,她就没有问,因为她知道,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天涯海角她都愿意随他去。
想到这里,她的脸蓦地胀红了。天哪!她在想什么?!羞也不羞?
唯侬轻轻的把脸颊贴在他的背脊上──还不敢太用力,免得被他发现了。
怎么办呀?唯侬悄悄地对自己叹口气。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他了……
阎皓载著她到山脚下,找了一处地方停了车,两人徒步走上山。
因为是早晨,所以空气清新,鸟语花香。
来爬山健行的人,多半是中年以上的老夫老妻,偶尔也会看见一个大家庭,或是健行团队的人经过,鲜少有像他们这么年轻的一对……兄妹。
一路上,阎皓也没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往上走,偶尔停下来等她。
她知道,他不懂得如何安慰人,但她觉得这样反而好。有时候言语上的安慰,反而适得其反,让别人更加难过。
不知道走了多久,健行的人少了。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整座山安静得彷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很少运动,所以走得气喘吁吁,每次他总要停下来等上好久,可是他一点也没有不高兴的表情。
终于,又过了半小时,阎皓总算停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