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请问你是……”
“你好,钟小印!我是吕辛。”
“吕……辛?”
钟小印看着电话机上的显示屏处,眼前闪现出一个大男孩帅气的模样,他怎么会想起给自己打电话?会不会是找麦经理呢?不会的!钟小印心中立即否定了这个设问,那他找自己……
钟小印的头脑可不迟钝,因为,任何一个女孩面对吕辛那热辣辣的目光都会明白其中的含义,只是,有时有的女孩会因为对自己的魅力没有足够的信任而产生甜蜜的疑惑。冰雪聪慧的钟小印也不例外。她的脸像被一杯滚烫的水暖了一样,火涩涩的。
“钟小印!”
又一个声音在叫她。钟小印自然地一抬头,对上的是蓝冬晨的眼睛。坏了!他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钟小印心中暗叫不妙。
“啊???对不起,我正忙,我要先挂掉了!”
钟小印也不等吕辛答复,一边将听筒放下,一边扯了一下裙角站了起来,慌乱中还将听筒挂到了电话弹簧的侧边。
“蓝总,您找我?”
钟小印偷偷看了一眼蓝冬晨,发现他正盯着办公柜上的玫瑰花,即使是这样,钟小印还是颇为紧张。她将左手递到右手的掌心中,两只手胶合在一起,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站在严厉的大人面前一样,局促不安地揉搓着。
“你今天什么班?”
蓝冬晨的眼光依旧粘连在玫瑰花上。
“我今天是b班。”
“那是6点下班了?”
“嗯。”
钟小印估计,准是蓝伯母不好意思总给自己打电话,所以让蓝冬晨来找自己。蓝冬晨虽然对自己那样,还说出了那么伤人的话,但是蓝伯母人很好,自己其实很愿意陪她。他是他,他妈妈是他妈妈,两者不能混为一谈。自己又不是不懂礼数的人,更不是小气的人。
“……我在跟你说,你听到了吗?”
“啊?”
钟小印猛地一惊,抬起头看着他。她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玫瑰花依然固定在蓝冬晨的眼眸中,仿佛钟小印是一个不存在的人,至少,此刻在钟小印看来奇,她还不如办公柜上的玫瑰花重要。会不会——这玫瑰花真的是他送的?他这样的眼神不会是在暗示这个吧?这算什么呢?对那天在疗养院说的话进行非正式的道歉?哪有这么简单!几朵玫瑰花几张卡片就能敷衍过去?自己才不会接受他这种不明不白的道歉呢!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几朵花吗?北京的绿化那么好,哪里不能饱飨玫瑰花的眼福呢?
“我在说——6:10分你要准时到第一条街的停车场,我在车上等你。10分钟够走到了吧?不会找错车吧?对了,好像没给你留梳妆的时间。你,不会迟到吧?”
“不——会——的!”
钟小印对着他离去的背影大声地说。
真讨厌!又在跟她提“梳妆”,还跟她提什么“迟到”?这不是明摆着处处给她难看吗?瞧他说话的口气——10分钟够走到吧——听似很关心,实则是限制;更可气的说什么——不会找错车吧——简直是拿自己当智力残缺者对待!太可气了!真不知蓝伯母那样好的人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儿子!
钟小印气呼呼地走到办公柜前,搬了几把椅子在下面依次排开,噌地跳了上去,撑开剪刀顺着椅子将玫瑰剪了一圈。鲜艳的玫瑰花瓣像一张张撕碎了的纸片纷纷飘零,渐渐迷住了她的双眼。一不小心,她“唉呦”一声,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再看剪刀刃处,一片断了经脉的花瓣像一叶扬了帆的小舟一样,载着半滴泛着泪光的鲜血正向剪尖缓缓滑去。
寂寞的旅程通常都像麻花一样,是由同行者的尴尬与沉默拧成的。一路上,蓝冬晨板着个脸,神情关注地只盯着前方的路况。路两旁的绿树将叶子的荫色点点片片地轻拂过钟小印的右边脸颊投射到车内,给冷冷的车中带来更深的凉意。
蓝冬晨今天开的还是他喜欢的那辆jeep,钟小印坐在驾驶副座上,视野能开阔得很远很远。不过,在钟小印的眼里,前方的一片格外迷茫,什么也看不清楚,像刚刚经受过雪盲一样。
两个人谁也不肯先打破静寂,车子就这样缓慢地行驶着,天都有些黑了的时候,他们开到了上山的路上。
北京的夏季的天黑一般是在8点左右,钟小印很想问问他们到底是去哪儿,可她用余光瞟视到蓝冬晨脸部坚硬的棱角时,又把话咽了回去。看看谁能将沉默保持到最后一分钟!
山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很少,开过了半小时后就几乎没有其他的人和车了。也许是天快黑了的缘故,钟小印感觉到上山的车开得倒比在平路上快,而且,她感到困意像圣诞老人的手一样温暖地抚摩着她,使她不得不接受这美满的祝福。
她强睁了眼皮,心里暗暗责怪好友酷儿和她的男朋友安沛。昨天他俩吵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