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上去没有任何痕迹,那条红像是从皮肤上长出来的一样。
门口突如其来的女声打断了蒋骁祁的思绪“在干嘛?”
蒋骁祁看到门口的安雅晴,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只是这一跳扯到伤口,痛得他不由得吸了一口气,不过想到安雅晴这是来越南以后第一次主动找他便立刻扬起嘴角“没,有事吗?”
“恩,跟我谈谈!”安雅晴说完就率先向门外走去。
蒋骁祁慌乱的穿好鞋,连忙跟了上去。
他不是那种纯情小chu男,这次安雅晴找他,却让他略微有些紧张。
他刚走房门,头却猛的痛了一下。
他皱眉,扶住门框,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安雅晴已经走到楼梯口,回头看着还站在房门边的人问。
“没怎么!”那种痛只是痛了一下便再没有感觉,兴许是幻觉吧!
蒋骁祁暗怪自己多想,摇了摇头,随即立刻走了出去。
安雅晴总觉得黎墨的反应有些不对劲,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她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外面的天气很好,阳光很大,风很暖。
外面的一片花海在风中曳曳摇动,发出动听的声音。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后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安雅晴转过身,严肃的看着蒋骁祁。
蒋骁祁满心的期待,最终化为脸上呆滞的表情。
“什么都没发生!”他转过身,低声的说,其实他也不了解。
毕竟当时是他清晰的感觉安雅晴的生命在一丝丝流逝,可是醒来的时候他们都回了基地,黎堡。
安雅晴也还在,一切都好。
黎墨对这件事只字未提,他是见识过黎墨的能力的自然也没有说。
他的表情就让安雅晴觉得明明是应该发生了什么,安雅晴凝视着他“真的吗?”
“你难道没有一点话想要对我说吗?”蒋骁祁抓过身,靠近暗雅,凝视她的双眸问。
“没有!”安雅晴下意识的就推开蒋骁祁,后退一步保持距离。
蒋骁祁嘴角带着一丝了然的笑容,随即立刻转身,他也会受伤。
那种疼痛的感觉再度袭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子中作祟一般,慢慢地那种疼痛已经传达到四肢百骸。
安雅晴望着他最后的一丝受伤的神情,皱眉。
他的背影在绚烂的阳光下晕开,突然有了滞留。
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但是为什么我每次对他疏离,冷漠,他就会受伤呢?
不,也许他假装的。
安雅晴转身,她今天就要走了,所以她要去和基地的一些人告别。
只是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了身后的一阵声音。
彭——
安雅晴回头就看到蒋骁祁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她立刻走了过去俯瞰全身忍不住痛的抽搐的人“喂,你没事吧,喂!”
慢慢的,他腰间的血已经慢慢的流出来,耳朵里竟然也细细慢慢的淌出鲜红的血。
“你怎么了?”安雅晴立刻蹲下身,查看他的情况。
“不知,啊——”蒋骁祁的拳头狠狠地捶在自己的脑袋上。
那里好像有千万条虫子在噬咬,疼痛感丝丝缕缕的渗入骨髓。
“我去叫医生,你坚持住!”安雅晴说罢就往里面走。
蒋骁祁的动作太过激烈,腰间的纱布已经被他全部扯开。
殷红的鲜血霎时间染红整个身体。
安雅晴走到门口,还有点不放心,转头看了看他。
只是他满神鲜血的画面却触动了她的神经。
那些被压抑在最心底,被迫遗忘压制住的画面一一浮现。
安雅晴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那些满身带血的画面,她曾经那样嘶吼的画面,她在别人脚下痛的满地打滚,满身鲜血的画面安雅晴不停的摇头,挥手,嘴中呢喃着“不——不要,孩子,我的孩子。。。。。。”
紧接着,蒋骁祁的所有记忆,所有柔情都重新浮现在脑海。
“蒋——骁——祁。。。。。。”安雅晴猛然惊醒立刻跑到蒋骁祁的身边,捧着脸上都开始溢满鲜血的人。
“我,我,我记得。。。。。。怎么办,好多血,好的。。。。。。”安雅晴的手在颤抖,颤抖的擦掉他脸颊上的血,连带着心也在颤抖。
“哦,对,医,医生,我去找医生!你等我!”安雅晴的泪再次决堤,立刻就慌乱的起身。
蒋骁祁知道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一直以来都没有。
他隐隐能够感觉到这也是属于非自然的力量。
一定是和他手上的黑线有关。
昨天的事情,就让他不得不信。
蒋骁祁伸手拉住安雅晴。
颤抖的拉住她的手,力气很轻,很轻,他望着她的容颜,依旧那么美丽“不要走,陪,陪陪我。”
“好,我陪你!我陪你!”安雅晴泪如雨下,慢慢蹲下来,他一定很痛,一定。
“蒋骁祁,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才记得你!”安雅晴颤抖着双肩,抱着蒋骁祁,用的抱着抱得很紧,因为她很怕,她很怕她一松手,他在下一刻就会立刻消失不见。
“安雅晴,以后,记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外面坏人多,出去带上董晚。”蒋骁祁微弱的声音清晰的传到安雅晴的耳中,却让她的泪水更加泛滥。
“不,不要,我要你陪我吃饭,陪我睡觉,陪我出去!蒋骁祁不要,不要离开我。”安雅晴低头望着他的面容。
就连他的眼中都开始汩汩的溢出殷红的鲜血。
眼泪像是决堤后汹涌的潮水流个不停,在阳光下泛着水晶般的光泽,一滴一滴最后落在他的脸上。
安雅晴紧紧地攥住蒋骁祈渐渐失去力度的手,恐惧包围她所有的感官、
“不要,蒋骁祈求求你,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另一只手拼命地去抹去他的瞳孔中鼻子中耳朵里不停溢出的鲜血,好像这样就可以让鲜血停止流动一样。
蒋骁祈苦涩的笑了,一直都想她恢复记忆,没想到却是在自己生命即将流逝的这一刻,如果可以,他宁愿她永远记不住他。
记不住那天雨夜的相遇,记不住他的名字,记不住她曾近有过他们的孩子。。。。。。
鲜血漫过的瞳孔已经被染得模糊,艳红。
他已经看不清她的模样。
他费力的抬起青筋几乎快爆出的手,擦去她汹涌的泪水,为什么这个女人就像是水做的一样,总是有流不完的泪水。
他的指尖细细描绘着她脸部的轮廓,每一寸,每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