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曾经用生命守着爱情的男人结婚了,曾经躲避世俗逃避爱情的女人回来了,拿着过去的照片怀念着当初的美好,她形容不出这是怎样的错过。
凄美的?伤感的?难以忘怀的?独一无二的?似乎都不能表达。唯有有缘无分,才诉出那份无奈。
“尔欣……你何必呢……?”话说不完整,井潇冉已潸然泪下。
蓝尔欣攥着那张照片,相片上的颜清墨意气风发,还会点着她的鼻尖亲昵地称她“小乖乖”,还会和向她表白的男孩子大动干戈,还会骑着机车带她半夜三更去爬山只为了看日出,还会翘课一星期与她一同旅游享受偷来的小日子,还会做好多好多事情,让她刻在骨上,融进血液,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我何必走,何必回来,何必还爱着他,是吗?你要说这些吗?”蓝尔欣冷笑道,“我不走,怎么有资格站在他身边,不受他母亲的白眼?我不回来,怎么让自己死心,爱上别人?……可是,我怎么能不爱他呢?”
话音落下,压抑的哭声响起,先是哽在咽喉,到后来愈演愈烈,成了嚎啕大哭。井潇冉不记得自己何时走过去的,又是如何将她搂在怀里的,她只记得,那一刻,自己心都碎了。
明亮的阳光铺洒在寂寞的屋内,这是连万能的太阳都温暖不了的地带。太阳给了地球上所有生物生命,除了爱情。它抚育了成千上万的物体,唯独忘了人间情爱。
欧杨走进蓝尔欣的公寓,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就跑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趴在他的脚背上,懒洋洋地不肯离开了。
井潇冉走过来,指着那毛茸茸的东西,叉着腰哈哈大笑,“欧杨,你魅力真大!都说异性相吸,同性相斥,可是你的魅力连同性都抗拒不了了!”
蓝尔欣也走过来,听她这么一说,噗地喷口一笑,欧杨无奈,抖了抖脚,覆在他脚背上的小家伙竟纹丝不动。难不成真的对他一见钟情了?
“在美国那么多年让你养狗你都不养,怎么现在想要养只狗了?”欧杨索性不理它,拖着它艰难地走到沙发处坐下,将在楼下买的早餐放在茶几上,腾出双手,把小家伙抱离脚上。仔细一看,还真的挺可爱的。
“那时候东奔西走,养狗不方便,现在不用担心这些。”蓝尔欣浅笑作答,声音里含着轻微的沙哑。她是感冒了吗?
“你准备安顿下来了?”欧杨蹙眉,目光流连在她的脸上,不放过一丝变化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
“这样不好吗?”蓝尔欣反问。坐在她旁边的井潇冉指着早餐,很不合时宜地问,“这是给我们吃的吗?”
欧杨瞄了尔欣一眼,她把早餐推到井潇冉的面前,“你也吃点吧,这么早过来,我敢打赌你没吃。”
井潇冉笑嘻嘻地夹起一块三明治,塞到嘴里,用行动表示默认。欧杨默默看着不客气的某人大吃特吃,心里在呐喊,这是我亲自买给你的啊,尔欣!!!你好歹吃一点啊!!!
“它叫什么?”欧杨最后还是投降,努力把注意力转移到还在他周边转圈的小家伙,再看下去他不保证自己不会把井潇冉手里拿着的三明治夺下来。
蓝尔欣对着小家伙勾勾手指,它竟顺从地从沙发上跳下去,从他和井潇冉的脚踝边穿梭过,来到主人的身边。
“它叫莫莫。”
欧杨注意到蓝尔欣这么说时,脸上漾着少见的幸福和开心,他感觉到左边胸腔里有物体在下坠,没有止境地坠入无底洞。他听闻自己苦涩的声音缭绕在他们头顶。
“谁送你的?”
蓝尔欣只顾垂头抚摸着莫莫,不去回答,井潇冉饭毕,用纸巾拭去嘴上的油渍,替她作了答。
“颜清墨啊。墨墨……难道你猜不到吗?”
即便她深知蓝尔欣说得莫莫不是此墨墨,可她讨厌这个男人,讨厌他对蓝尔欣的好,她希望他能知难而退。而且瞧蓝尔欣,亦是不拒绝的。
“尔欣,你和他见面了?”欧杨忽而觉得今天真是自己的倒霉日,本以为他来得这么早,尔欣家不会有朋友造访,他便可以邀请她一齐去水上乐园。当他走进屋,莫莫是第一惊,井潇冉又是第二惊。有惊无喜。现在得知这消息,更是雪上加霜。
蓝尔欣终于抬首,目光与他交汇,那里面是坦荡荡的清白,眼神的凛冽让他深知这样问是自讨无趣的。他从来都没有资格问什么,要求什么。
“昨晚见过,是巧合。”
巧合……欧杨更是无话可说了,他们之间就不会有这样的巧合,连初次相遇的场面都是俗套的。他在舞台上表演时,看见她走过来,鹅黄色的连衣裙映衬着晶莹剔透的肌肤,晶莹剔透的肌肤映衬着乌黑光亮的长卷发,乌黑光亮的长卷发映衬着动人冷艳的面孔。那一瞬间,他就认可了这位女子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从此,爱,一发不可收拾。
“欧杨,你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没事,只是路过,顺巧上来看看你。”
“那真是巧。”井潇冉插嘴道,发现他们都在看着自己,就无所谓地耸肩道,“不是吗?这么早出去,还转了大半个城市,路过你这里,不上来‘顺巧’看看你,怎么对得起自己啊?!”
“潇冉!”
蓝尔欣看见欧杨的脸色有些苍白,她呵斥住井潇冉拢不住的嘴巴,又尴尬地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些什么才好。欧杨也觉得气氛僵硬,干脆起身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