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是你的,你的『ㄤ』(夫婿)在这边啦!」的嘲讽态度来面对。
因为对于重视体面的雄性动物来说,在这种公开场合中,大呼小叫地表现出妒忌心、无法落落大方地让水某(老婆)一饱眼福的小气行为,不啻是种自掘坟墓的行径,等于是大声宣扬自己不仅是「丑夫」,还是「妒夫」和「小气夫」。
——八卦杂音,窸窸窣窣、沸沸扬扬。
原本欢喜高兴的场子,染上了些许的不平静。
浮动的人心、交错飞越的视线;当事人与局外者;看好戏的人与非自愿粉墨登场的主角们,仿佛就是在等这一刻似的,突然,在空气中炸开来的一声「阿瑄!」,奏出了高潮的一幕。
这时证婚礼堂内,一部分人不约而同地想起电影「毕业生」中的场景。
手挽着美丽新娘的贵公子,即将于法官证婚下,名正言顺地共结连理。可是在他们互换婚戒之前,一名不速之客急如星火地闯入了礼堂。
由性格小生担纲,身穿褴褛牛仔裤的穷小子高喊着新娘的名字,女主角闻声缓慢地转过头来,她瞠大的双眸中已经盈满美丽的泪花。
众人屏息以待地注视着,接下来她会采取什么行动?会像电影中最为人称颂的浪漫一幕,投入叛逆小子的怀抱,大胆逃婚吗?或者是选择留在原地,嫁给身边高大英挺的贵公子?
可是,大家都错了。
「……阿爸?」
新娘子的这一叫,不知让多少观礼客人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这是你阿母给你的。」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关永把一只红绒戒盒塞到女儿的手中,然后飞快地给了她一个拥抱。
很少被父亲拥抱的关瑄吓了一跳,旋即破涕为笑地说:「阿爸,你这样子我哪知道哪一个是阿母要给我的?是戒指?还是三秒钟的抱抱?」
旁边的人也不禁释放出笑声。
「憨仔(呆子),两个都是啦!」
「我知道,我在跟你说笑的啦!谁叫你来得这么晚,害我以为你不来了。」心中一块大石放下,忍不住对父亲撒娇。
关永腼印睾炝撕於缓靡馑嫉乩鹋氖郑蛐槐瘢凵窳15瘫涞檬盅纤唷?br/>
「我把阿瑄交给了你,你要是敢让阿瑄和肚子里的孩子受到一丝的委屈,我绝不会放过你!」
握住他们父女俩的手,秉竹微笑道:「打死我都不敢。」
「最好是如此!」
还不放心地,关永朝他狠狠地瞪一眼,使了个警告。
紧接着,看他们的「家务事」已经告一段落,公证庭上的法官立刻下令清场,将不是「需要公证的新人」=闲杂人=关永给请出新人席外,移驾到贵宾席观礼去,重新继续方才被打断的公证仪式。
法官一对对地点名,一步步地引导他们念出誓词,并交换戒指。
没有繁文缛节的简单仪式,快速省时不到十五分钟的过程,经过婚姻的加持,谢秉竹正式成了关瑄的夫婿,也成了关永的女婿。
易言之,这纸「得来不易」的结婚证书,象征他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来、来,再喝!」
新婚之夜,照道理是小俩口甜甜蜜蜜、你侬我侬相依偎的洞房花烛夜,可是在谢秉竹的独栋寓所里,找不到一丝蜜月气息——因为老丈人关永也来凑热闹了。
「阿爸,你喝太多了啦!」
满桌子由五星级饭店送来的外烩美食,关永鲜少动筷,但他手边的小酒怀却从迷你尺寸换到一般尺寸,再到碗公般大,里面的酒也是倒了又倒,却似乎永远填不满阙永肚子里的酒虫。
「女儿结婚这种喜事,怎能不喝两杯?还是我的『女婿』穷得让我喝不起酒?会被我喝垮吗?」舌尖已经有点不轮转,露出微醺醉意的关永,挖苦着刚挂上「女婿」头衔不到半天的男子道。
「不,您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我保证自己不会被您喝垮,请不必担心。」
呵呵笑着,掉头对女儿说:「看吧,我女婿自己都这么说了,你还替他担心什么?女婿孝敬丈人,本来就是应该的嘛,对不对?来,再给我倒酒!还有你们两个也喝,这是你们的大喜日子,应该要喝给它爽、喝给它醉,才像是办喜事,知不知道?」
说着说着,关永还无视女儿与「女婿」的苦笑,蛮横地拿起酒瓶,再往他们俩的杯中添酒,强迫他们陪着喝。可是五分钟之后——喀地一声,关永手一松,酒杯掉落在餐桌上,洒了一桌面的酒,接着便一头栽在那摊酒中,烂醉如泥地呼呼大睡了起来。
秉竹与关瑄花不到三十秒钟商量,便决定今天晚上让关永留宿在家中的客房。在他扛着这个几乎已经睡死、比沙包还沉的新丈人进客房的过程中,除了微微歙张的鼻翼发出的阵阵鼾声外,新丈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大功告成地把关永安顿好的时候,秉竹也不禁喘了口大气。
「对不起,阿爸平常不会这样喝的,今天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她从衣橱里搬出了一床新棉被,盖在父亲身上,说。
秉竹的意见恰巧与关瑄相反,他一点也不觉得关永喝醉是件奇怪的事。
「应该是舍不得,所以喝多了。」
闻言,她呵呵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