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下午的情形,她直到现在还是胆战心惊地。当电话接通,电话另一端的陌生人,用着本属于何峰阳的手机告诉她,何峰阳出车祸的时候,她的心抽痛的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人家从心窝深处,活拉硬扯一样,那种疼痛的感觉,根本就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她颤抖地伸出右手,去抚摸他的脸,低声泣道:“何峰阳,你千万不能有事,如果你出事了,我可怎么办啊。”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低下头,趴在他的床边痛哭流涕。
“何峰阳,你简直就是世界上最最最混蛋的一个人,你平平安安的出去,你为什么就不能平平安安的回家呢?”
她趴在病床上认认真真的哭着,完全没注意,那原本昏睡的男人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在听到她哭骂的瞬间,也紧紧地蹙起了眉头。
“臭何峰阳,你要是真敢出事情,我就让你儿子喊别人爸爸,我就整天的喊别人老公。”
苏浅浅趴在床上,哭哭啼啼地将威胁的话说出来,床上已经慢慢苏醒的何峰阳,在听到这话之后,虚弱的他立刻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你敢。”
何峰阳毕竟是受了重伤,所以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在原本就寂静的病房里,还是难以让人无视。
苏浅浅抬头看向虚弱的何峰阳,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流出眼眶,串串滴落,轻轻地拍打了一下被子:“何峰阳,你吓死我了。”
何峰阳看她一直就这么一直哭哭啼啼的,费力地抬起手,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傻丫头,我这不是醒了吗?可不许再哭鼻子了。”哭的他心都碎了。
她吸了吸鼻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医生说,你一醒就让立刻通知他过来的,得要替你好好检查的。”
看着她起身走了出去,何峰阳闭上双眼,麻醉效果已经过去了,此时此刻浑身的每一个位置都在和他叫嚣着。
主治医生连忙上前做相关的检查,在一切完毕之后,边收着检查用品,边说:“何先生,真是谢天谢地,您可终于是醒了。”
苏浅浅看他检查结束了,忙问:“怎么样,怎么样,他还有什么危险吗?”
“何峰阳本身本身并无大碍,会昏睡到现在只不过是因为手臂接骨的时候打了麻药的关系,刚刚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但是有些轻微的脑震荡。”
“没有什么危险,那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她讨厌医院,讨厌这里的消毒水味道,最最讨厌的是何峰阳一脸病怏怏的躺在床上。
“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也就两个多星期吧。”
“吖,怎么还要这么久啊?”苏浅浅蹙眉不解地看向医生,不是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吗?而且她觉得骨折的伤,最好还是在家里休养。
“何先生的右手骨折了,肋骨也断了一根,而且脸上还有一些外伤,最主要是因为他当时撞到了脑袋,有轻微的脑震荡,所以我们建议最好是住院观察个把星期,好看看是否还有其他的症状。”
“哦。”苏浅浅有些不高兴地瞪着何峰阳:“那他现在可以吃点东西吗?”
“嗯。”医生想了一下说:“暂时还是不要的好,因为我们发现何先生的胃不是很好,明天早上想要做一下胃镜,所以现在还是用水沾湿嘴唇,明天检查过后再吃东西的好。”
“啊……”苏浅浅惊慌地问:“为什么要照胃镜啊,他胃有什么毛病啊。”她的胃就不是很好,饿不得冷不得,记得之前初中的时候被迫去照胃镜,那种痛苦的感觉,现在还是记忆犹新。
“哦,没什么,就是例行检查而已,反正何先生每年的体检时间也到了,正好顺便做了不是更好。”医生笑嘻嘻地解释道。
苏浅浅长吁一下:“吓我一跳。”
医生浅笑,扭头看向一直盯着他们望的何峰阳说:“得亏了现在何先生醒过来,不然我还真怕明天早上开门,会被大水给冲出去。如今何先生醒了,何太太也就能放心了,这一下午的时间,何太太的脸色可不必受伤的何先生好看到哪里去啊。”
苏浅浅很不自在地冲着医生笑了笑,心里默怨这医生的多嘴,瞪了一眼床上的何峰阳,然后送医生出去。
“啧啧。”何峰阳笑看着走近他的苏浅浅:“要不是受着伤,我还真的不知道你这么关心我。”他拉住羞涩想要逃走的女人:“你不是整天叫嚷着,我死了才好吗?”
“你闭嘴,赶紧休息吧。”
“口是心非。”何峰阳不满地说:“我这都住院了,你说两句好听的话,让我心里舒服舒服也不行吗?”
“你闭嘴,闭上眼睛赶紧给我休息。”苏浅浅怒道,碍于他现在有伤在身,也不敢使力甩开他的手。不过等到他的伤痊愈了,她还有地帐和他算呢。
无论是婚前还是婚后,她总是会叮嘱他,不要一味地开快车,你的车技再好,也抵不住别人来撞你。
可惜每一次说,何峰阳总是左耳进右耳出,只有她和儿子坐在车上的时候能收敛一点,她估计肯定是中午他急着去公司,所以又将车子开到了最快,好在他没什么大碍,人还好好地活着。更庆幸的是,他只是撞到护栏,没有撞到人。
天刚蒙蒙亮,苏浅浅就醒了,虽然何峰阳住的是高级病房,里面配设了陪护床,可真的是好日子过惯了得人,她怎么睡怎么不舒服。
她小时候看《豌豆公主》的童话故事,抱怨里面的公主是多么多么的娇气,一颗小豌豆都能感觉到,可如今自己倒好,床下什么都没有,可她愣是难以入眠。
起身看了看依旧熟睡的何峰阳,她将他身上即将滑落的被子拉扯了一下,然后轻轻地走出去,打电话给刘阿姨,好让帮着收拾一点换洗的衣物,顺便做点吃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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