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雅蹲下身,单手拖着下巴,好笑地看着他,“怎么?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不是。”朱利安飞快地否认,“我只是觉得你现在很不自由,也很不幸福……”
迟雅深深地微笑起来,“朱利安,有时候人大可自私一点。而且,我说过会留在你身边的……只要你希望,我就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像是在宽抚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可爱动物,迟雅轻柔地摸着对方的头发,狭长眼笑,温柔的声音蛊惑般地摩擦着空气,“下次可不要再问同样的问题了……”
勾撩着朱利安头发的手顺着发丝游走到后脑,抚了抚。如风的醉人声音随即从朱利安的耳畔吹拂而过。两人的鼻尖逐渐贴近,微热的呼吸喷吐在脸颊上。
“记好啰。”嘴唇重合前,最后回响在耳边的是迟雅低吟的声音,蛊惑着思考力。
一周过后,迟雅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件。
最开始还会担心又是冰崎武直那个变态寄来的,可拆开后才知道发件人竟然是司徒忍。
信件的内容很简单,大致就是说明司徒忍想要确认现在的迟雅是否平安,以及附上了自己的联络方式。迟雅没想到对方还会联系自己,惊讶的同时不由有些开心,便随即跟对方取得了联络。也想告诉他自己现在已无大碍了。
直接拨通了电话号码后,电话另一端随即响起了叫人怀念的声音。
“喂?”
“忍,是我。”迟雅嬉笑地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为什么?”
“什么?”迟雅呆了呆,才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该怎么说呢?他一直都认为对方不是会问这种问题的人。“那天你离开时给人的感觉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我想,身为黑道继承人的你是不可能再跟我们这种地下人员接触的。”
“可你是我的朋友。”司徒忍的语气不自觉地放轻了一拍。
“……谢谢。”迟雅的笑容渐深,“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冰崎武直那边似乎已经没有再发出追捕我的消息。”
“嗯,我知道了。”司徒忍顿了顿,才继而问道,“阿雅,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迟雅极度不正经地问,“按捺不住思念,想见我了?”他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对方一如预料的沉默。迟雅完全可以想象出电话彼方的司徒忍此刻闭眼的无语表情。嗯……应该是很可爱的才对……
“阿雅,”司徒忍很没辙地重新开口,“我有事想要拜托你。”
“想要我帮你盗什么?”迟雅心领神会,“就算是司徒家的少爷,收费也不会便宜的哦!”
“没关系,因为这次委托的人是整个司徒家。”
“……”这话让迟雅着实被呛了一下,“不会是要我帮你盗人体器官吧?”
“……我没这么无聊。”迟雅闷闷地回道,“我现在在新加坡,你可以过来一趟吗?具体的事宜我想当面告诉你。”
迟雅思量了一会儿。接下司徒忍这次的委托应该不会造成什么问题才对,就算有危险,可雇佣者可是司徒家,想来冰崎武直就算有什么阴谋也不敢得罪主子。至于朱利安这边,迟雅也想带着对方出去走走透透气。
“忍,我这里有些事需要打理一下。可能要两三天的时间,我到时候联系你可以吗?”
“嗯。我等你电话。”
简短的通话完毕后,迟雅便开始简单地收拾起了行李。要带的东西实在是少得可怜。就在他在房间里与联络人k通完话简略地说了一下情况后,修斯突然推门而入。
这也正好,迟雅要是离开肯定要跟岛的主人辞行,便将事情的大概也告诉了对方。
修斯很无所谓,只是告诉迟雅想清楚怎么对朱利安说离开的事。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迟雅笑着,“朱利安那边我会处理妥当的。”
言毕,敞开的房门口处随即看到了朱利安的身影。对方正讷讷地看着房内的两人,想必之前的对话有听到一些。
修斯看了一眼朱利安,眼神里有些戏谑的笑意,“你们慢慢说,我就不打扰了。”接着,在与朱利安擦身而过的刹那,似乎在对方的耳边嘀咕了什么。朱利安的瞳孔骤然一缩。修斯若有所思地打望他,却不再多说什么,带门离开。
迟雅瞧见有些困惑,但还是笑眯眯地来到朱利安面前。
“正好,朱利安,我有事想要告诉你——”
未完的话音在对方幽深泛着哀愁的注视下,随即生硬地吞回肚子里。
迟雅怔怔地看着高出他不少的朱利安,对方的神情显得非常的古怪。“怎么了?”他抬手问道,“难道是眼睛又开始痛了吗?”尽管修斯说再过一周左右就可以拆下绷带了,但还是不免让人担心会发现什么突变。
“你要离开这里?”朱利安垂下眼,压低着声音问道。
“对,我刚好想告诉……”
“是去见司徒忍?”低哑的音调里隐隐翻滚出怒焰。
饶是迟雅再白痴也察觉出了危险的兆头。了解朱利安不清楚全部所以产生了误会,他急忙耐心地笑着解释,“朱利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虽然这次的确是司徒忍他……”
“为什么总是司徒忍?!”朱利安截断了他的话,愤恨地怒吼。
迟雅第一次看到对方勃然大怒,一时间不由得被那怒火给震住。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赶忙去安抚对方不稳定的情绪。
“朱利安,先不要生气,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