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师拉过一匹马,演示上马姿势分解动作。
“开始不要跑太快,等你们放松了,马也放松了,再加速。人跟马,要通过各自的动作,要形成一个对话过程,跑起来才特别和谐,好在你们都不是第一回,别的马我都要他们停啦,整个场地就你们七匹马。”
焦东方带来的两男两女四名随从先上马,通了几步。焦东方见没什么差错,一挥手,三个人上马。
他们精神抖擞地来到环形跑道的起跑线。
蒋月秀里圈,何可待紧挨着她,依次是焦东方和他的四名随从,沙莉、朱妮、杨可、刘思德。
骑师鸣枪,七匹马全速出击。
何可待有意让蒋月秀跑在前面,用马头拦住了焦东方的马。
焦东方边跑边说:“可待,你用心良苦,两口子要挣我一百万,就让月秀跑第一吧。”
跑出二百米后,焦东方的两名卫士突然加速。一匹黑马冲在蒋月秀的前面。
何可待勒紧组绳紧追。
这时,一匹白马又冲上来,紧贴着何可待的枣红马。白马上的是焦东方的贴身女保嫖朱妮。
白马突然马失前蹄,朱妮像跃起的兔子从马背上飞出。
何可待的马受惊,前腿腾空而起。何可待身体猛然随势后翻,右脚与马澄脱离。他的左脚却紧紧地扣在马澄的铁环中。枣红马愈加受惊,加速狂奔。何可待除了左脚扣在马镜里,全身都翻在马下。
他的脑袋几乎撞在地面。他想尽力用腰劲撑起上身。马的速度太快,根本用不上劲。他又试着左脚从马澄抽出来,抽不动。
几分钟后,他的身体完全失去了意识的控制,被马在地上拖口袋一样向前跑,脑袋一上一下的颠动。
焦东方想伸手去拉何可待的马的缰绳,但够不到。
蒋月秀在马背上大声呼叫:“来人哪!来人哪!”
骑师快步飞奔,冲到枣红马旁,他用力腾跃,身体飞出,他双手抓住枣红马的缰绳。枣红马放慢了速度,渐渐停下,喘着粗气。
惊马拖着何可待跑了一百多米。骑师把何可待的左脚从靴千里抽出来。何可待全身血肉模糊,他休克了。
蒋月秀瘫软在跑道上。
焦东方的脸吓白了。
“快……送医院!”
第六章骨灰堂友谊绝断狩猎区爱情萌发
今天是陈虎出院的日子,陶铁良驾着一辆桑塔纳进入医院大门。
陈虎把日用品及药物装入手提袋,准备离开。
陶铁良敲门,陈虎开门,看看表。
“铁良,你很准时。”
陶铁良冷冷地说:“出院手续办好了?”
“嗯”
“走吧。”
陈虎上车后第一句话就让陶铁良生气,“唉,我没车开了。2020结束了历史使命。”
陶铁良开车出了医院大门,甩过一句:“我看,该结束历史使命的是你,不是车。”
“憋死我了,好人也得在医院憋出病来。”
陶铁良不理睬陈虎,他掏出烟,点燃。
“给我一支。”
陶铁良把烟盒放到自己这侧,不给烟。
“你气儿还不小呢。”
陶铁良驾车驶上一条郊区公路。
陈虎不解地问:“你要把我拉到哪儿呀?”
陶铁良沉默。
桑塔纳拐入林荫道。
路的两侧是卖香烛纸钱的小摊,一座石牌坊高耸,上刻着“长岭墓园”。
桑塔纳进入石牌坊。
陈虎立刻明白了严峻的时刻到了,面色肃然,什么也没问。
陶铁良眼圈潮红,但克制着感情。
桑塔纳问墓园深处开去,两侧是一排排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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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塔纳停在有“火化科”标牌的房子前。
“你在车上等着。”
陶铁良下车,进入火化科办公室。
陈虎拿起陶铁良留在仪表盘上的烟盒,抽出一支他于手的颤抖,几支烟同时掉在车内。
陈虎弯腰拾烟。
这时,陶铁良敲车窗。
陈虎下车。
陶铁良面色凄然站在陈晓面前。火化科科长说:“请你们跟我来吧,火化准备工作已经做好。”
陶铁良、陈虎跟随科长走向火化炉。
火化间很大,一侧是火化炉。
一条不长的传送带,在炉口与传送带之间悬垂着一块白布,用来隔挡。
几名穿白大褂的工人肃立。
“二位请稍候。”科长说完消失在走廊的一侧。
陶铁良语气沉重地说:“你现在全明白了,我专门安排在你出院的当天火化。组织上决定尸体火化。再过几分钟,玲玲……她就…我没敢让我妈来,也谢绝了市纪检委和反贪局的领导前来,他们可能会参加玲玲的骨灰安放仪式。我只想请你一个人,陪着我,最后送送玲玲。我知道,她生前一直在心里悄悄地爱着你。”
科长走回来,他的身后两名身穿白大褂的女工推着一辆轮床缓缓跟着。
另一个女工双手托着黑色漆盘,上面铺着一块白布,白布上是一把剪刀。
科长说:“这是最后一面了。”
女工撩起轮床上的白单,露出陶素玲的安详遗容。
陶铁良与陈虎凝视陶素玲。
盖在陶素玲身上的白单子缓缓脱下。
陶素玲一身红色对襟中装,脚穿一双红色皮鞋。
陈虎泪水夺眶而出,他伸手抓住陶素玲的手。
陶铁良拉开陈虎。
“别碰她,让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