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灯为我们俩开着,这太刺激我了,我不配你的家庭。不配你的身份。东方,我们分开,让我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吧,那样心里才踏实。”
“我喜欢的就是你的单纯。我太累了,以前我跟你说过,我心里阴暗的东西太多,需要一点光明,需要一点真情,需要一点纯洁。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现实中,这才是最珍贵的。颖颖,你千万木要离开我。”
‘哦不像你想的那么好,我们还是分开吧,早分手,痛苦会轻一些。“
焦东方来回踱步,突然咆哮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分手?难道我连获得真爱的权利都没有吗!就因为我有钱?就因为我是市委书记中央委员的儿子?我就只能每小时每分钟都去看拍马逢迎的假笑!去听明明是恨我不死却硬说出来的甜言蜜语!我就没有资格去听人们的肺腑之言!就没有资格过一个正常的人的生活!”
田聪颖难过地低下头说:“东方,我没想到,你也有这么多痛苦。”
焦东方抱住头,回到长椅上。
月光下,焦东方流出了一行热泪。
“颖颖,我是真爱你。要说地位悬殊,你在我上面,体是个正常的人,而我是个不正常的人,是一个想回头也回不来的人,我这辈子只能走钢丝而不能走平地了。当我摇摇晃晃,要从钢丝上摔下来的时候,你就不愿意扶我一把吗?”
“东方,我无法把失败和享有特权的人联系起来,你是说你生意上会失败?饭店经营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十个饭店倒闭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是怕我的人生失败呀。是呀,一时半会儿你不会理解我的感受。说真的,有时候我孤独到连说一句人话的机会都没有,我的周围全是鬼话,全是谎言。我必须反着看他们,他们笑的时候心里一定在哭,他们摇头叹息的时候心里一定正在得意地笑。你说,这是人过的日子吗?厂
田聪颖感到身上发冷。
“东方,你这话让我越来越怕。”
“就因为我跟你说了一些真话,你就害怕了?难道我对你也必须说假话,你心里才踏实?哎,人与人的交流怎么就这样难呢。刚才,我看见我妹妹和一个男人拥抱了。他们倒像挺真诚的。”
“你说的是焦小玉?”
“是她。”
“那你应该管你妹妹高兴。”
焦东方狠狠地说:“但她爱上了我的敌人。”
同一星空,同一夜晚。
丘思雨躺在美人榻上抽烟。这架紫檀美人榻是明朝大内里的东西,何启章送她的生日礼物。
她从陈虎的提问中明显地感到了自己已经成为被侦查的对象。我要赶紧再找一个新的靠山,找谁好呢?
焦鹏远?千钟?郝相寿?沈石?焦东方?孙奇?她的眼前浮现出一个个熟悉的身影。焦书记吗?前次打高尔夫球赢了的一千多万,我在香港给他开了账号,他当然会尽全力保护我,再与他上床已经没有必要。郝相寿吗?他高深莫测,肚子里装着一部《资治通鉴》,滴水不漏,靠上他应该是最安全的,但我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好的机会去接近他。他对女人缺少热情,会不会是个阳萎病人?
沈石吧?大嫌,他不过是焦书记的一只叭儿狗,派不上用场。千钟是条老狐狸,我出了事,他绝不会给我扛着。孙奇吗?他玩过的女人太多,头一天跟你上床,第二天就不认识你了,这种花花公子根本家不住。焦东方太招摇,办不了大事。
想来想去,丘思雨的心思放在了如何套住郝相寿上。她拿起电话拨号。
“郝主任吗?我是思雨呀?”
电话里传来郝相寿冷冰冰的声音。
“这么晚了,有事吗?”
“郝主任,几个朋友下周日要打高尔夫球,不知道我能不能清动你呀?”
“明天上午你再和我联系一下,着我能不能腾出时间,晚安。”
“晚安。
丘思雨又拨电话。
“王老板,我是思雨呀。”
同一星空洞一夜晚。
从王耀祖写字间大窗望去,是香港的万家灯火。
王耀祖拿起电话。
“我刚回香港,你的电话就追来了,有什么吩咐,丘小姐?”
“再打一次高尔夫球,约上你的朋友,好不好?”
“这次陪谁打招呼?”
“郝相寿郝主任。”
王耀祖沉吟半晌,才说:“丘小姐,谢谢你的美意。上周陪焦书记打了一场,几位朋友如在一起输了一千多万。他们还担心焦书记能给他们什么回报呢。再打一场,他们怕是输不起了吧。是不是拖一拖,看看上场高尔夫球赛的结果再说?”
“区区一千万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何叔说,现在是你们割肉放血的时候。你啊,要是焦书记不稳,将来市委市政府让中央改了组,你们过去花在他们身上的钱不白花了?换上一批新人,你们还要重新开始感情投资,那成本就更大了。与其喂他一拨又一拨,不如花点钱死死保住这一拨。稳定是压倒一切的呀!”
“你说的道理不错,但我们花的也都是血汗钱呀。郝相寿有那么重要吗?”
“郝相寿的位置很重要。焦书记把他派到反贪局亲自抓何启章案件的调查。你王老板与何启章,与焦东方,与千钟这些人的交情不是一般,但你和郝相寿没什么来往,要是郝相寿追查到你头上,那时现烧香只怕不好使哟!”
王耀祖觉得丘思雨点拨的有点道理,“容我想想,容我与朋友们商量商量,再给你回电话。”
“我是为你着想哟,拜拜。”
丘思雨放下电话。
同一星空,同一夜晚。
放下丘思雨的电话,郝相寿立即驱车赶到焦鹏远家,他汇报了高检和中纪委的要员在军区招待所秘密接见方浩和陈虎这件大事。
焦鹏远的目光中流露出不安。
“你说的情况属实?高检和中纪委的同志确实到了我市?”
“不属实,我怎么敢和您汇报呢。”
焦鹏远愁容满面地说:“上级来了人,每次都事先打招呼,这次连面也不照,奇怪。”
“有一句话我不敢说,说了要犯组织错误。”
“这是在我家里,怕什么,你说嘛。”
“中央来了人,不打招呼,这表明中央对您有了看法,不那么…信任您了。”
焦鹏远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推开窗户往上看,繁星当空。
“不信任我?那撤职好了!不错!何启章是我推荐的,但马克思主义者不是算命先生嘛,就是算准了,人也还是有个变化嘛!这些年,我实际工作干得多了些,有人就看不惯。他们不信任我,我还不信任他们呢!说几句大话,谁不会说,那么多立交桥,那么多公路,是说大话能说出来的吗?全是我干出来的。唉,人心难测,人心难测呀!”
郝相寿走到焦鹏远身旁,给他披上衣服。
“您别着急,他们是拿着何启章说事,其实是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