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算什么?我不愿意留在这里,你就困住我?我肯定会走的,你现在就可以动手打断我的腿了。”她根本不怕他,甚至还不顾一切地挑衅他。叛逆期的女生确实是顽固到了偏执,她要做的事,会义无反顾不择手段地达成。
安翊龙几乎要将书桌给掀了,他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锤了数拳,那痛疼蔓延至全身。他一直百般呵护的掌上明珠居然视他为禽兽,还一
心要离开这个家。
“你真以为我舍不得!简直……”
门此时被推开,安海融刚从外面回来,经过书房便听到争吵的声音。他看了看他们两的模样,又看到地上那躺在玻璃碎片之中的镇纸,心中也有个数。
“不要吵到妈。”他淡淡地说。
“带她出去,马上!”安翊龙怒气不减,大吼道。
“我现在就走,省得您看着碍眼!”她的脸上浮现出讥诮的笑。
“你这副样子,在外面能够生存吗?就凭你这点大小姐脾气?别人看看你的脸色吗?你何德何能让别人信服?”他真被她气炸了,闹脾气也要有个谱,说走就走,荒唐!是谁教你离家出走的!他现在就拿枪崩了那谁!
被他说得一无是处,她更是坚定了离开的决心。
“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怎么才算有本事呢?”她冷冷地说。
安海融在一旁听得直皱眉,两人的战火看似怎么也压不下去。
“你以为这个社会就是你所想象那个简单?没有一点手段你就等着被人踩到脚底下吧!”安翊龙当她在讲笑话,“我给你一个机会,要是你能够把施氏整垮,我从此就不再管你,要是你不能够,你就乖乖的给我呆在香港,那里都不能去!”
她最受不了旁人这样看不起她,尤其是在这个如此自我的年纪。“你等着。”
看她跑了出去,安海融也跟着她离开。他在她关门的前一刻挡在了门板,淡淡地说:“放手。”
由于安海融的眼色阴霾的恐怖,她不敢再与他置气,便松开了手,让他进来。
他几乎是拖着她走进去了,听到她暗暗抽气,他放开了捉住她的手臂的手,拉起她的衣袖,不出他所料,她的手臂又青又紫。
“那里来的?”他面无表情。
“我从机车上摔了下来。”她抽回自己的手,“要怎么才能将施氏弄垮?”
他坐到椅子上,“就凭你,不可能。”
“那你帮我。”
“我不同意你做这种事。”
她不断深呼吸,却无法将情绪平复,满腔的怒气将她所有的理智尽数摧毁。
“你出去!”她连声音也在发抖,突然觉得众叛亲离,孤独得无可复加。
r》他不言语,果然离开。
房间恢复了死寂,她缩在角落,身体发抖。
她果然没有理会安翊龙的警告,第二天便离家出走了。她连衣服信用卡什么也没带,身上只有为数不多的现金。她还没抵达机场,已经有人将她追回。她自然不肯回去,那些人被下了死命令,每个人都不敢松懈,出的招式都是快准狠,她一个根本无法招架。
安翊龙看到她被带了回来,拿起棍子二话不说就对准她的腿狠狠地扫过去。
那一棍让她卧床半个月,她知道安翊龙并不是与她开玩笑的,她到现在还记得他那眼神,没有一点温度,她不知道那一棍他用了多少力气,无论多少也好,她的心彻底凉了。
她稍稍康复,又想着离开。这次她还没有走出家门,安海融已经将她拦住,他捂住她的嘴便将她往房间里拖。
“你是不是疯了!”他简直不可置信。“爸爸说过会打断你的腿,就会做到。”
“你这是想代劳?”她浑身是刺,拒绝任何的关心。
“难怪爸爸要打你了,你简直就是欠抽得很!”他压低了声音,但怒气不减。
她一下子安静了,低着头。
别的事情他能够很好地处理,但摊上他这个偏执的妹妹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哑巴了,怎么不说话?”
“哥哥。”她幽幽地叫了一句,他示意她说下去,她的声音更是哀怨,“我一直以为你是理解我的。”
为什么现在你不能给我一点支持呢……
他慢慢压下怒气,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两人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叹了口气,说:“你先离开家里吧,我查了一下施氏,根基很稳,但并无无法打击,时间可能会比较长,你需要做的事情不多,就是等,等到我需要你做什么的时候,你就照做吧。”
她不知道他是怎样与他父亲交涉的,总之她很快就安然地离开了香港。
抵达g市,她轻易地找到施宅。之后的一切,就全凭演技了。
开始的时候,她只当施家是她的一个中转站,她自由的中转站。她冷眼地看着这一家人温馨和谐,渐渐地,她发现自己妒忌得很。
那明明是她的生母,施浩晨凭什么霸占了她的母爱?
卢考玲总是对她不咸不淡,那感觉就是陌生人一般客套与疏离。但卢考玲与施浩晨的感情极好。卢考玲会为他织围巾和毛衣,但从来都不会给她添置衣物;卢考玲会记得他的喜好与口味,但从来不会问她喜欢什么颜色;卢考玲会对他体贴入微,但很少会给她格外的关怀。她越到后来,发现日子越是难熬。
离开香港后的第四个月,她第一次接到安海融的电话。他让她破解施泽文电脑的密码,并将某份投标意向书窃取。她静静听着他教她的步骤,神色淡然,她连半分的罪恶感都没有。
这种事做多了就变得麻木,有一次安海融问她,在施家过得如何,她笑了笑,淡然说还可以。
他在电话那端像是忧郁了许久,才说:“你这样越陷越深,很快就不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