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大声吼叫,一边拳打脚踢,想要挣脱静的钳制。
希真却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污言秽语,自顾自欠了欠腰:“小妹知道了。”她虽是静的妻室,却并不自称臣妾,而仍保留着未嫁前的称呼。
“路苍这小子愚顽不灵……我近日又忙着御驾亲征的事,实在管不了他,只好把他交给你管教了!希望我回来后能看到一个比较乖巧的路苍……”朝路苍狞笑了几声,静暗示着他希真的不好惹。
“御驾亲征?亲征……陛下你要征伐何处?”希真却好像完全没听到静的主意,却把注意力放在了“出征”两个字上。满脸的笑意敛去,她像变了个人般满脸紧张地追问着静。
静冷笑:“你说还有何处需要我亲自征伐的呢?”
看希真脸色变得惨白,他似乎有些心软,放轻了语气:“反正这事你别管了……先帮我看好路苍吧!”
他把路苍往希真身上一推,自己就自转身出了宫门。
“喂……你!”被遗忘了般的路苍本能地想要追出去,手却被希真牢牢抓住——她虽是女子,力气却丝毫不逊,路苍也一时挣脱不得,刚想开骂……
“静哥——”耳旁却听希真唤了静一声,声音温婉——原来她是这么叫静的,路苍咽下了已到口边的话,把视线转向希真,想听她究竟说什么,心里却有止不住的酸意浮上来,直泛到喉头——他忙吞了口唾沫,掩饰自己的妒意。
静闻声似乎略有迟疑,但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什么事?”
希真表情却又犹豫起来,忽然跪向地上,扯得路苍也只好半弯下腰:“小妹知道叛国乃不赦重罪,还求陛下看在……看在……他多年辅佐的份上……饶……饶他一死!”
语气凄切,路苍却顾不上同情,只在心里乱犯嘀咕:他……他是什么人?又为何要希真求静饶过?——虽然路苍自己和静的关系也是千奇百怪,可思考方式向来有些天真的他却只管为别人担心。
静听了也不做声,就那样在桥中又立了片刻,便挥挥衣袖走开了,徒留下一池的莲花满庭暗香和满脸伤怀的希真公主。
“你究竟要求他什么啊?”看希真似乎忘了身边还有人,路苍终于忍不住问她。
希真仿佛刚意识到他的存在,看了路苍一眼,她那种惘然从脸上退了去。
勉强的笑着,她打趣路苍:“静哥是把你交给我了,你要先学什么?要么……先教你宫廷礼仪吧,学学怎么侍候静哥和我……”白衣裳长袖一挥,她忍不住自己先掩着嘴笑起来,表情又恢复了初识那时的洒脱。
路苍抑不住为她取笑自己与静的关系脸红,虽然知道两人一定有事瞒着自己,可是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身份似乎又不合适探听什么——人家是夫妻,又是兄妹,自然是青梅竹马。而自己——自己又算静的什么人?
男宠吗?
自嘲的笑了笑,路苍也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希真对面,拿起茶喝了一大口。
“静哥准备出征洛国……”真的不去问希真了,她倒自己开口说了。
“哦——”路苍点头。大同国势强盛,这洛国却一直是个异数——世人都知道是前皇帝胞弟——也就是静的亲叔叔轩辕勇义叛逃西蛮后所立的小国,却一直没弄明白大同为何一直不出兵灭掉根本谈不上什么军事防备的洛国。
“洛的君主……就是我的父亲……”希真声音低了下去。
路苍刹时明白了——他点了点头,啊……原来并不复杂。
心里却想到另一事:“可是……你不是静的表妹吗?”
“我是静的堂妹,不过我母亲与静的母亲也是表姐妹。”
“啊……”已经不知道要对希真和静的复杂关系说什么好的路苍,只好傻愣愣地看着她。
希真的视线扫过他怔怔的表情,忽然笑起来,笑容里却有说不出的淡淡凄然:“知道吗?你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和我父亲有点像……”
路苍一时反应不过来她突如其来的情绪低落,希真却又已转了语气,像是一扫阴霭的天空:“不谈这些扫兴的事情,讲讲你今后在宫中的事吧。”
“什么!”路苍闻言,顿时跳将起来,“是谁说我要在宫中生活的……”
希真用有点怜悯的眼光看着他:“难道你都不懂内廷侍卫是什么意思吗?”
……天啊!谁来救救他!
听希真解说了什么叫内廷侍卫之后,路苍觉得自己已经要崩溃了——所谓的内廷侍卫,负担着国君的安全的关键任务,简单来说就是一组全天候护卫静的卫士。官阶高,工作也苦——举凡皇帝上朝、出游、巡幸,甚至连临幸宫妃,都要由内廷侍卫加以把守——简直就是皇帝的跟屁虫加上贴身佣人。
“我——我才不做什么劳什子内廷侍卫!我……我要回杭州去!”
“你回得去吗?”希真冷笑,提醒他目前的处境。
想起自己被下的药——还有弃职叛逃将会为自己的兄弟们招来的灾祸,路苍沉默了。
可是……
“可是你不是静的妻子吗,帮他看着……看着……”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来称呼自己的路苍再一次红了脸。
“帮他看着他的男宠很怪是吧?”那种凄凉似乎又浮上了希真的面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