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盖一起,棺椁之中的尸体暴露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扬燮一看,心中一惊,棺中之人,竟是欧阳豪。
“柳贼,还我父亲命来!”
欧阳暮雨不管不顾,纵身一剑,便向柳枫桥刺去。谁知,欧阳暮雨这聚全身之力,纳仇恨之火的一剑,却在中途,被硬生生地截下了。
欧阳暮雨一惊一怒,正要发作,却发现拦下自己手中剑的,是一根竹杖。
“骚客雅集,不容造次!”
苏温说罢,竹杖一旋,朝欧阳暮雨小腹点去,欧阳暮雨不得不连连后退。
“贤侄,把事情讲清楚吧,众人皆在此,自会为你做主。”
欧阳暮雨站定之后,作为主持者的苏陌终于说话了。
欧阳暮雨咬牙切齿,泪中带恨,怒中含悲,右手紧紧握住剑柄,不住地颤抖。
“柳枫桥杀了我的父亲,被我当场抓住,薛李与秦杜两位兄弟可以为我作证。我父亲尸身在此,致命伤口确实是婉约剑词,众人若是不信,自可亲自查验。”
苏温与苏陌对视了一眼之后,转而问向柳枫桥:“柳宗主,欧阳先生,真是你杀的吗?”
柳枫桥站起身来,山风吹起翩翩白衣,白扇轻摇,面容虽是严肃,却又暗含着几分自信。
他朗声回答道:“是。”
听到柳枫桥亲口承认,欧阳暮雨怒火更甚,剑指柳枫桥骂道:“柳枫桥,你这个无耻小人!枉费我父亲如此信任你,还说要替你作保,你却恩将仇报!你根本不配为人!”
面对欧阳暮雨的辱骂,柳枫桥却是云淡风轻:“是啊,欧阳老前辈都说了会替我作保,我又为什么要杀他?”
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欧阳暮雨心中的一把锁,一直被仇恨锁起来的疑点,在此刻纷纷溢出。
欧阳豪既然已经答应为柳枫桥说话,柳枫桥杀了欧阳豪,根本就是自打嘴巴,损人不利己,捞不到半点好处。
但是,事情还是有矛盾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要承认,是你杀了父亲?”
“因为你的父亲,确实为我所杀。”
这番对话,在场众人都觉得莫名其妙,欧阳暮雨也根本摸不着头脑:“到底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那一日,你们可是接到飞镖传书,说我有急事要与欧阳前辈相商,约在了碑林相见?”
欧阳暮雨点了点头:“不错。”
“我也同样。”
欧阳暮雨一惊:“什么?”
柳枫桥折扇一收,在左手的手掌心中敲了起来:“没错,这明显是有人栽赃嫁祸。先将欧阳老前辈骗到碑林,再将他点倒,架在碑上。然后再将我也骗到碑林,激我出剑。所以,你的父亲确实是我所杀,却不是我有意为之,而是有人刻意引导。”
欧阳暮雨怒道:“那这个人,究竟是谁?”
柳枫桥依然自若地敲着折扇:“欧阳公子不妨想一想,为何你会刚好出现在碑林,把我抓了个正着。”
欧阳暮雨细细回想之后,忽然转身,抓住了薛李的肩头:“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