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迦叶把孩子送出去之后,浑浑噩噩回到桥上。
这时,天已经亮了。
暴雨停了下来,空气却仍旧湿漉漉的。
凌迦叶浑身发烫,脑袋里一片浆糊,她站在桥上,往桥下看,只见刚下过暴雨的江水,黄橙橙的一片,水中带着从上游携卷而来的各种垃圾、生活废料。
在雨中待了一夜,凌迦叶浑身无力,她摇晃着往江水中跳,还未跨出栏杆,却一步踩空,重重倒在地上。
此时,恰巧一辆黑色的宾士从桥上经过,出于对这个突兀出现在清晨薄雾中的女人好奇,车内那个拥有犀利眼神的男人,甚至放慢了车速,观察了凌迦叶好一会儿。
看见她要跨过栏杆时,男人便下意识踩了刹车,车门刚打开,便听见重物落地的“咚”一声。
男人暗骂自己是撞了邪,才会对个陌生的女人起了关切之心,迫不及待走过去,伸手在晕厥的女人额头上一探,当即将她抱起来,送去了医院。
男人叫温嵇安,华裔美国人,此次来bsp;温嵇安把凌迦叶送进医院,交付了医药费,便匆匆赶去跟bsp;第2卷第488节:蜜月之行(5)
温嵇安由于生在美国,c国话并不是很好,虽然被家里的长辈时刻督促,却也只限于日常用语,涉及到商业上的,却是一知半解。
他白日用了一天的c国话,只觉得绞尽了脑汁,依旧不能表达出心中所想,很是觉得丧气。深深责怪自己不该荒废了母语。
到了医院,被他救回来的女人已经醒了,孤零零的坐在病房里,满腹心事的模样。
这个女人,不像他从前见过的那些女孩子,她的眉间,笼着烟雨凄迷一般的愁绪,让他在此刻看着她娴静的侧脸时,有一丝的心动。
一时忘情,温嵇安张嘴便是英语,□□的女子抬头,迷惘的看他,却是流利的对上了他的问话。
温嵇安微微的惊讶,女子的口语,相比他这个地道在美国长大的,也毫不惶让。
这让温嵇安好似找到了盟友一般的兴奋。
女人的话不多,对自身的遭遇并没有说太多,只说她是来bsp;温嵇安想了想,问她,“我在这里缺少一个翻译,时薪三千,你愿意做么?”
凌迦叶惊讶,瞪大了眸子。
温嵇安解释,“当然,这个活并不轻松。这意味着在最近的两个月内,你要陪我跑遍c国的三十多个省市。”
凌迦叶一听,垂下了眸子。
直到温嵇安进来的前一秒,她还在想着她的孩子。
虽然那个孩子不被生父所认同,却是她活在世上的全部希望。
而且,眼前这个人,她根本不知道是好是坏!
忧虑了半响,凌迦叶问自己:“不管怎样!情况一定不会比现在更坏,不是么?”
迎向温嵇安的目光,凌迦叶勇敢的点了点头。
自大学毕业嫁进周家,凌迦叶几乎就跟这个社会脱了节。这也是她从周家出来,落魄至此,无法生存的一个重要原因。
凌迦叶自在医院醒来的那一刻,便不想再死了!
为什么要死呢?她还这样年轻,她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要养。
凌迦叶暗暗决定,勿论如何艰难,她都不再放弃生命,她要努力的活下去。
短短几分钟的时候,凌迦叶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最后,她没有让温嵇安失望,她恬静苍白的脸上,绽放出异样的光彩,那一刻耀眼得让温嵇安几乎挪不开视线。
因为温嵇安的行程非常的赶,凌迦叶几乎都没有时间去跟自己的孩子告别,就踏上了温嵇安下一个目标城市。
温嵇安此人,外表温文儒雅、谈吐优雅高尚,时刻带着金边的眼镜,给人一种亲和向善的□□之感。
但实际,这人深沉理智到近乎无情、眼光犀利狠辣,一旦看中目标,便下手快又准,工作起来简直就是个十足的虐待狂。
凌迦叶从前接触的人,最难伺候的就是周靖,却也比温嵇安好对付多了,害得她心中叫苦不迭,却也正好忙得没有心思再去想其他。
短短两个月,凌迦叶被温嵇安调教得好似变了一个人。
第2卷第489节:蜜月之行(6)
她柔顺的黑长发在脑后古板的束起,最常穿的是周靖带她去买的那两套黑色套装,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拿着温嵇安随时会翻的文件,疾步跟在温嵇安的身后,简直就是个训练有素的助理摸样。
温嵇安对凌迦叶很满意。
因为凌迦叶不仅表现出了难得的好脾气,能忍受他各式各样工作上的摧残。更难得的是,她好学又专业。总在头一晚做好准备工作,将涉及到的资料和专业名词记得滚瓜烂熟,到了第二天,为他翻译的流畅又熟练,简直比他自己理解的还要到位。
温嵇安甚至迷惑,这样优秀的女人,在遇见他之前,怎么会走投无路,妄图轻生。
计划两个月的考察,因为温嵇安临时的考量,延时到了三个月。
等凌迦叶终于结束了工作,拿着足够她重新开始的酬劳,日夜兼程赶到bsp;凌迦叶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本那个女人也是暂时租在这里,因为好心收留了弃婴,所以寻了更大的房子搬走了。
筒子楼里住的都是短期的租客,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且来来往往人员流动极快。一般租这种短期的房子,房东是不会刻意打听租客情况的,故而女人的去向,几乎没有人知道。
凌迦叶未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她苦苦在筒子楼附近守了好些日子,也未打听到任何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