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总叹了口气,他入行多年,那个圈子,也就那么大,那有不透风的事儿。颜家的那些事情,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颜本善生前对这家报社多有资助,如今他也只是投挑报李罢了。
“这阵子,够她累的了,让她多休息下吧。我们社今年缺多少人?”
主编讶异,却不敢多问,只回答:“大约三个吧。”
老总沉思片刻后才说:“看看她表现,要真不错,就招了吧。”
主编点点头,老总向来公正严明,这是多年来老总第一次开口说要招谁。
其实,这一行里面是没有秘密的,以主编的职业敏感,很快就可以想到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想不到,只要他想知道,用一点小手段便可一清二楚。
吴佳知道景昔请了假后,大骂景昔:“你这是自毁前程啊!你这是仗着什么啊,万一报社里头因为这一点就不要你了,到时候,你哭也来不及!”
景昔悠悠然地喝了一口热巧克力,然后淡淡地说:“我是觉得,岑薇和我这样好,我却拿她家的案子去谋前程,有点不道德。何况……”
景昔停了停,笑了下,没再说下去,反而是拿起杯子喝热巧克力。
她原先喜欢喝咖啡,可惜咖啡太伤身了,而热巧克力与咖啡有同等的清醒效力,却不怎么伤身,至多不过是会使她胖一些。
可日日尽心尽力工作,三餐难继,睡眠不足,又怎么会胖呢?
吴佳切了声:“何况什么啊,这年头,谁和你讲道德不道德的,何况你和小薇那样好,小薇应该不会介意的。”
“可是我介意,落井下石这样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景昔最恨的便是出卖朋友,落井下石之辈,她又如何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呢?
吴佳只得摇头,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老鲁先生说话,太有道理了!
窗明几净的咖啡店里放着优雅的歌曲,温柔娴静的都市白领手捧骨瓷小杯,饮着蓝山或者拿铁。
这是一个快节奏的城市,难得的休息会令人格外的沉溺。
暮色缓缓透进店中,光影交错,仿佛静止一般。窗外车如流水,人声鼎沸,都市的繁华与店内的宁静是这样的格格不入。
如果可以什么都不去想,一直坐着,那该多好。可惜世事那里会如人愿呢,有些事,不得不发生,有些人,也不得不出现。
“这歌可真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吴佳凝神想了想,偏偏想不起来。
景昔静静地听着,至到歌曲终结的时候才说了一句:“it'snotgoodbye。”
吴佳拍案:“哦,对,就是这一首。”她这一举动引得店内客人侧目,吴佳忙做出抱歉的动作,着实尴尬不已。
好在,这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失了面子。
吴佳懊恼极了,小声地对景昔说:“这回糗大了。”
景昔轻笑一声说:“在我面前丢脸不要紧,要在‘兵哥哥’面前丢脸那才要紧呢。”
吴佳瞪了她一眼,景昔做了个无辜的表情,吴佳想生气,却又生不出气,到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it'snotgoodbye。这不是再见。
她记得那首歌,那一天,不知是他随手放的,还是刻意放给她听的。如果是刻意的,他是否在暗示什么呢?
“我说景昔,你什么时候回来住啊,你再不回来,我和沈赟两个就快无聊死了。”吴佳显然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可是,这样的人最为幸福。
景昔笑了笑说:“你和沈赟两个怎么会无聊呢?”
吴佳知道景昔所指,愤愤地说:“你知道,沈赟这人,嘴毒得跟什么似的,一天不‘咬’我,她心里就不舒服,你再不回来,我都快连骨头都不剩了!”
“那有那么可怕!”景昔反驳她。
吴佳却坚定的说:“有的,有的!”
景昔笑笑:“你和‘兵哥哥’怎么样?”
吴佳先是一怔,景昔还当怎么了,那知吴佳随即就说:“唉呀呀,我忘了我给了他。这下完了!”
景昔赶紧安慰她:“没事,约那儿,打车过去来得及的。”
“约在xx影院啊,唉,离这儿可够远的!”
真是兵荒马乱啊。
等到坐到出租车上的时候,吴佳总算安定了些。她上车前,景昔还说:“你啊,别这么紧张了,他难道还会为你迟了趟约会就不要你么。”
吴佳想想,也是。
等吴佳到了电影院的时候,暮色残照,迟率统还站在门口,暮色笼在他周身,越发显得他高大英挺。
吴佳满心担忧,迟率统却好脾气地说:“没事,我们看晚场的,先去吃晚饭吧。”
计划被打乱了,迟率统却不在意。有什么比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更美好的事情呢,计划,让它见鬼去吧!
是在一家法国餐厅吃饭的。这家餐厅有好吃的鱼子酱与三文鱼,因为吴佳对海鲜类食物有莫名的偏爱,连带着迟率统也偏爱起这类食物。
法国餐厅十分高雅,迟率统那样粗犷的人与之显然有些格格不入。可迟率统还是尽量使自己的行为举止,乃至语言符合这家餐厅。
菜还没有上来之前,迟率统拿出刚才来时顺手买的报纸,报纸上报道的是最近红极一时的岑家遗产案。
“奶奶的,这帮子有钱人真是吃饱了没事干……”迟率统脱口说了一句。
吴佳虽然不怎么介意,可在那样高雅的餐厅里面,一个看上去像绅士的男子一开口说得却是粗话。
这……
吴佳尴尬地扫了扫四周,好在没多少人留意他们。
“那个,你能不能注意下……”
迟率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语,连连做了抱歉的动作。
吴佳斜眼瞄了瞄那张报纸,报纸上当事人的图片是打了马赛克的,而律师的照片却不是。
“咦,这不是简亦昇么?”
“你认得他?”迟率统讶异。
吴佳笑笑,得意地说:“咱学校的至宝啊。”
迟率统在脑内稍稍搜索一番便想起来了,简亦昇的名字实在是如雷贯耳。
“咦,怪不得我觉得那首歌耳熟呢,原来是在他车上听过的。”吴佳喃喃地说。
迟率统大惊,眸光凛冽,死死地盯着吴佳,吴佳嗤的笑了声说:“才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可迟率统还是将信将疑地望着她,吴佳只觉好像,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