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如此,景昔只觉心里毛毛的,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只转了转身子,避开他望着她的目光。
“怎么不走了?”他淡淡地发问,一切如旧。
景昔扯了扯嘴角,嘴角却很重,她用尽了全部力气,却笑不出来。简亦昇的眸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她却恍然未觉得似的,只垂下眼睑低低地说了声:“那我去了。”
(3)
在飞机上,景昔垂着头,一声不吭。
简亦昇瞧了她一眼说:“难得,今天居然一声不吭。”
景昔抬头看了他一眼,却终是有气无力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因她不说,简亦昇眉头皱了皱。
“有些累了。”景昔解释了下,却没想到,他的眉头皱得更紧。景昔却不再说话,只静静得坐在那里。
简亦昇扫了她一眼,眼锋突然凌厉了起来。
“你……”简亦昇顿了顿却又不说了。
景昔敛了敛脸上的神色,看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啊?”
“没有。”
景昔撇撇嘴,这人!
“爱说不说。”她心里正烦着,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随口就嘀咕了一句。
简亦昇沉了沉脸,“哼”了声。
景昔瞧了他一眼,回想自己,好像没有得罪他啊。这人,犯什么神经呢?
飞机在云层上头平稳飞行。
景昔觉得累了,偷偷地看了简亦昇一眼,他似乎凝神在想些什么,神情有些呆滞。景昔暗落落地想,靠一下应该不要紧的吧,犹豫再三,头左摆右摆,却又不敢真的靠上去。
简亦昇勾了勾嘴角,伸手揽过景昔的肩,硬是让景昔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景昔一吓,张口刚喊了声:“你……”
“你什么你,这不是你所想的吗?”
景昔:“……”
他怎么就看出来了呢,他不是在想事情吗,他居然一心二用……
“别想些有的没的,正经事一点儿也不做,总是想些偏门。”简亦昇忍不住责了声。
景昔扁扁嘴巴,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景昔从他怀里抬起头。
她斜眼望过去,却发现他的下巴绷得极紧,心里微微有些异样。
“ivan。”
“嗯。”他只说了一个单音。
她好像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张口欲言,他却淡淡地说:“景昔,你从前过得怎么样?”
景昔疑惑地望着他。
他并没有看她,眸光虚虚地落在窗外的云层上。她顺着他的眸光看过去,却发现那只是一片瞬息万变的云。
景昔微笑,露出一小截门牙:“从前,ivan,你怎么突然想问这个?”她心里是极虚的,密密的汗从手心里冒了出来,好似又回到了幼年被老师抓住在课堂上做小动作一般。
简亦昇缓缓地收回眸光,慢慢地低下头,在他的下巴恰好抵在她的头顶时,他停住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问了。我记得我十几岁的时候已经出去打工赚钱了。”他说得那么的风轻云淡,可景昔却觉得莫名的心疼。
他曾经说,他很早就出来讨生活了。十几岁的少年,要养活自己极为不易。
“那很辛苦吧。”
他微笑,手指顺了顺她有些乱的发丝。
她并常打理头发,一年顶多去理发店剪一次,剪到最短,并没有什么发型,然后由着头发自己生长。如此循环往复,却至为简单。
“你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他淡淡的问,手指一寸一寸往下移,近乎触到她光洁肌肤时,他却停住了。
景昔微微一愣,仰了仰头,他却故意别过脸,不让她看到他此时的表情。
她微微一顿,吸了口气才说:“我又有什么好和你说的呢?”说着,刻意笑了一下,“总不见得要说我家里的事情啊。”
简亦昇勾起了唇角,笑容停在唇角上,在听到她说话的时候,嘴角的笑慢慢淡下去,最后,他的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
“好啊。”他笑了笑说。
景昔也笑了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一个人要活下来总是会有很多方法的。”
“这话,有些高深。”
“那儿高深了?”
简亦昇紧了紧手臂,淡淡地说:“这话让我想起某个案例里的罪犯。”
“呃……”景昔不明所以,还过下意识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的案例。以她的职业敏感度来猜,肯定是不怎么好的!
果然,简亦昇很平静地说:“是一个高智商的商业惯犯。”
“记得这么清楚,简律师,你不会也有这倾向吧?”景昔故意调笑似地说了一句。
简亦昇一怔,旋即笑着说:“如果我有这倾向,你会怎么样?”
他居然把话抛回给她了?
景昔装作轻松地说:“我能怎么样,远离你呗!”
简亦昇将她拥得更紧了,脸上笑容浓盛:“你觉得你有可能吗?”
景昔一呆,他这话,意思似乎有点……暧昧?
“简律师,是不是你所有的当事人都不敢远离你啊?”她总是在想办法顾左右而言它。
简亦昇微微一笑:“他们当然不敢远离我,不过我也不敢远离他们。”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