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晓得和他再说些什么好,他也不晓得和她说些什么好。
她犹豫极了,有些话,卡在喉口,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笑了笑,淡淡地说:“昨天,我说笑的。”
“什么?”她微讶,眸光落到他平静的脸上,不知为何,这时候看上去有些憔悴,一双清亮的眸子下面有一圈淡淡的阴影。
他摇了摇头,笑了下说:“没什么。像徐少安那样的人,你少惹为妙。”
原来他说的是昨天那件事情。
昨天他说,要她赔偿。
怎么赔呢?感情不论欠亏与否,皆是无法赔偿的。
“我知道的。”景昔心中有微微有些诧异,他难得这样郑而重之的告诫她。她是晓得徐少安不是什么好人的,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就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了。
“没事的话,那我下车了。”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安静地目送她下车,上楼。她也没有回头,两个人,就像老友一般告别,分离。
景昔有时想,那时怎么会那样在意那些恩怨情仇呢?
人活一世,何来这样多恩怨情仇?能遇见一个自己不怎么怨恨的人,已是不易。只是,错过了,再要回过头来寻。放□段,抛却脸面,却也是不愿意的。
面子总归是面子,一张脸皮,要见人,要被看,没了脸面,活下去,更是不易。
(2)
因为出了何琪的事情,景昔被安排到了跟李小媚跑新闻。
李小媚如今升了职,水涨船高,跑得都是大新闻。算来,景昔倒像是变相升职。这多多少少引得社里同事的不满,却都是敢怒不敢言。
景昔也是无奈,她倒宁可出去跑新闻。那些好歹是自己努力跑来的新闻,再不济,总是自己努力的成果。跟着李小媚,却不一样了,署了她的名,实际上,她做的事情并不多。
李小媚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景昔无奈极了,摊手:“媚姐,你这些新闻,一个人绰绰有余,要我做什么?”
“我这不带你吗?”
景昔更无奈了,她虽是刚入职的,可也实习了很久了,算不上新人了。
因为景昔的抱怨,回头李小媚就扔了一新闻给她。她一喜,打开文件夹就傻眼了。
人说,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话真不假。
李小媚居然让她去采访何琪。本来她对何琪就没什么印象,恨乌及乌。还要去采访她,真不知她倒了什么霉。
景昔和李小媚抱怨:“你这不是害我吗?要是她知道,上回那八卦是我暴的,我还有活路吗?”
李小媚大笑,拍拍她的肩说:“你别担心,你写新闻不都用笔名吗?谁那么容易猜到是你啊!”
她是用笔名的,可她那笔名——昔景。
傻子也猜得到吧……
可是,没有办法,上头的命令,景昔再怎么不情愿也得去。
没想到,何琪倒是一个挺爽快的人,不像传闻里那么难弄,景昔甚至怀疑,上回那样强硬的要打官司的人,未必是何琪。
事实上,也绝非何琪。何琪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演员,凭借公司力捧才得了如今的位置,她又如何能自主呢?
背后多少双手在那里演着戏,景昔不清楚,也不想清楚。但唯一令她叹息的,便是何琪,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孩,偏偏要深陷其中。
整个访问过程,出奇的顺利,唯有景昔提及她的私生活时,她犹豫了一下。
她的经纪人赶紧过来,打断了景昔的问话。
景昔只好尴尬地笑笑说:“我相,观众是有知情权的。”
她的经纪人p是个狠角色,手底下众多知名艺人,对付景昔这种小记者最有办法。听到景昔提及“知情权”一事就说:“那些都是何琪的私生活,观众何必知道。观众要知道的是,何琪今年会拍什么戏,拍戏时受了那些苦。”
“何琪作为公众艺人,应早知会被挖出私生活。艺人的生活,本就是一出戏。”
“呵。”经纪人p冷笑,“景小姐,我想,我们公司出了大价钱,请你们报社来采访,不会是让你说这些无聊的话的。该报道什么,不该报道什么,你该清楚。”
景昔十分无奈,这等访问,中规中矩,无出跳之色,那还访问什么?她并非做的是官方报纸,一张八卦报纸,却分毫不提及艺人私隐,这算什么八卦报?
做完采访,倒是何琪,很不好意思地对景昔说:“其实我的私生活也没什么好说的。主要是公司怕影响不好,所以才不让说的。”
景昔只好点头示意她能体谅。
毕竟,生存不易。
“哦,对了,这是我的新专辑,送给你。”何琪拿出她签名的新专辑给景昔,景昔并不大萌明星,但盛情难却,伸手接过。
“谢谢。”
专辑上的何琪,明艳照人,其上标有“新生代实力唱将”。
景昔心中一阵唏嘘,如今多少艺人,演而优则唱,唱而优则演,早就不如多年前那些只为音乐而生的歌手了。
“希望你喜欢。”何琪略有些腼腆的说,她也不过二十出头,比景昔还小上两三岁。
景昔笑了起来说:“我很喜欢。”她还要说些什么,却听到手机的响声,那是一首很轻快的歌,声音不算好,歌手很努力,唱得很用心。
果然,这是何琪的手机。
何琪刚接过电话,脸色大变,颤着声说:“那安少还好吗?”
显然对方说了什么,何琪的神色比方才好了许多。
这时,经纪人p过来了,催着景昔离开,景昔无法,匆匆收拾了东西,朝何琪作了个告别的手势。
何琪点了点头,忽然露出一笑浅浅的笑来,想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好消息予她。
“原来是简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