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我话里的笑意,小土包子涨红了脸,嘟起嘴道:“你,你才是闺房里的大小姐!”
“好啦,又不是全都不长,怕什么。”边说边狠狠揉了一下桌底那任人宰割的小手。
这时,刘炫突然探过头来,手里还拎着一只脆皮鸭腿问:“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看刘炫插进来,小家伙脸色不自然一变,紧张地将手从我掌中抽出。感受着掌中骤空带来的空虚,心里不情愿的发现一个事实:小家伙怕刘炫。
学校已经开学了,而我,完全没有了去教委报到的念头。老妈也劝我先别急着找工作,好好休息一阵,等心情好了再说。真这么做下来,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像话,一个正值大好年华的知识青年,居然整天无所事事,零花钱都要家里面的。不过小家伙的病还没好,他爸妈又要干活,大哥也开学了,看护的任务就全权落到我身上,所以即使觉得不好意思,找工作的事还是耽搁了下来。
这一个月,虽然平淡,但却是有生以来最让我觉得温馨的。每天看到小家伙的笑脸,为他准备三餐,然后看他窝在我怀里美美的吃,只是这样而已,我却觉得自己远远的拥有了幸福,那种真实感,温暖得让人心甘情愿的要为它融化。
不过就算是这样,心里的某块地方还是隐隐藏着不安。自从发现小家伙有些畏惧刘炫之后,我不止一次地问小家伙我不在他身边的那段时间,刘炫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每次小家伙都是含糊的带过去,要不就是敷衍的说‘很好啊’,越问越觉得奇怪。后来我逼问得狠了,小家伙才不甘不愿地说:“刘炫哥一直都代替你照顾我,对我很好,真的没有什么。只是……他都不说话,也不理人,所以……我才有点怕他的……对了,我都还没好好谢谢他呢。”
我直觉没有他说的这么简单,至少我知道父母大伯他们肯定都对他施加了某种压力。但他不愿说……罢,一切的就让它过去,现在有我好好爱他就好。
然而,我的担心还是应验了。这一切发生得是那么突然,突然到让我毫无防备、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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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小家伙出院的日子,我计划好了要接小家伙回租屋来,狠狠制造一次人间浪漫,让他知道跟什么人在一起要享受什么幸福。可是,等我去到医院,病床上躺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瞬的错愕之后,我退出房门,抬头看看门牌上的标号,再走回床边看清床号。没错!那我的小家伙去了哪里?!
抓住一个进来查房的小护士——这段日子在医院里呆多了,这里的护士没有不认识我的。一看是我,小护士连忙笑着说:“唐堂啊,他昨晚就提前办理出院了。咦?你不知道吗?”
小家伙出院了?昨天不是还笑嘻嘻地说要等我来接他?而晚上等我走了之后却……有问题!这背后绝对有问题!
放开表情迷惑的小护士,我飞一般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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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士开到郊区,双腿使劲在崎岖的山路上奔跑。推开唐堂家木门的一刹那,心底猛一阵收缩。明显人去楼空的痕迹……房内的布置虽然没有任何异样,但栅栏里饲养的鸡禽已不翼而飞。
拍开邻居的房门,我劈头就问:“隔壁李家是不是搬家了?”
“不知道啊,没听说。”老实的农民装作不耐烦地回答,眼神却异常不安的闪动。
不动声色的退出来,又打扰了其他几家,情况完全一模一样,异口同声地回答‘不知道’。
好啊,真是有预谋的,而且连周围的人都串通了!
做得这么彻底,是怕我不知道背后有人操控吗?还是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会不知道以唐堂家那种条件根本不可能也没有理由,在没有任何外力涉入的情况下举家搬迁。可恶!明明幸福就近在眼前了,为什么经过那么多令人伤心的事之后还是不让我把它抓住。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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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着脸回到家,老妈和刘炫刚好从菜市场买了菜回来。看我进门,刘炫笑眯眯的跑过来,亲昵地环起我的手臂。
“小信,我们今天买了你最喜欢的排骨哦,等下李妈妈要教我做糖醋排骨呐!”
他兴高采烈的样子狠狠刺伤我的眼。猛一使劲,冷冷将他推开。
愣了愣,刘炫收起笑容:“怎么了?我哪里又得罪你了?”
“什么事你自己知道。”都到了这种时候还装什么无辜,明知道今天小家伙出院我会陪着他,却还特地买了我爱吃的糖醋排骨,不是料准了我会回来,是什么!
“你——”瞪了瞪眼睛,刘炫胸膛起伏着,喉结颤动,“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不讲道理?是谁不讲道理?你敢说你没参与这件事!”
“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刘炫委屈得眼睛蒙上一层水雾,“一回来就发脾气,我是你的出气筒吗?真是莫名其妙。”
还装蒜,要把事情挑明是吧,好!“唐堂昨天半夜悄悄出院,然后举家搬迁,你知道吧。”
刘炫茫然的看了我一眼,“整天守在他旁边的不是你么?你没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
“刘炫!”我严厉的盯着他,“我希望我听到的是实话!”
“李信!”他也毫不示弱的瞪着我,眼睛泛红,液体盈满整个眼眶,盛不下,溢出来滑下脸庞,“你眼里就一个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