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_激流暗涌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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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1 / 2)

然后很迅速地松开手脚,撤退到离皓燃半臂的距离,幸亏对方只是略一歪头,刚才的怪异氛围全然抹煞,皓燃似乎没有什么该有的误会:“又得到什么神秘配方了?”

“你尝一下就知道。”说着便往花圃外走去,在转身时,姜守仁用力地闭了闭眼睛,平息内心的动荡。

刚才……是错觉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那一瞬间像……会有什么事发生。

皓燃有些困惑,随手收拾了画具,单手夹在胳膊下,甩了甩头跟了上去。

走到外面,才发现姜守仁正把靠在墙头的梯子搬过来架到阳台上,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皓燃嘴角掀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对于这类“捷径”的制造,姜守仁显然是驾轻就熟,随便往身后打了个手势,就自己先登上去了,皓燃其实也觉得新鲜,三两下跟着爬了上去。

因为腋下还有画板,刚跨上阳台时,姜守仁借出了一只手拉他,皓燃反射性地握住,对方一使力,他就安全着落了。

姜守仁并没有马上放开手,而是很自然地牵他进了房间,当皓燃正要注意手上的动作时,姜守仁已经松开他,往桌子那头走过去斟热咖啡。

皓燃不着痕迹地打量这个原本属于皓琳、现在却被改造成完全姜守仁风格的客房,还是像他头一回跨进门时的那样,一切井井有条颇有格调,走到玻璃柜旁边,习惯性地欣赏起陈列在那里各式斑斓怪趣的咖啡杯。

像姜守仁这样的人,偶尔流露出一些天真,掩去了他身上的世俗气,不会让人产生太多不快的联想。

皓燃自认为看人是比较直观的,对处世态度敷衍轻浮的人群都比较感冒,所以抛开之前的成见不谈,姜守仁确实符合陈皓燃的交友条件,特别是前者拥有的那种稳定人心的气魄,想忽视都难。

即使有时候皓燃也会因为姜守仁的存在而感到略微不安,但具体的原因,他并不打算深究下去。

整幢别墅里,也真的只有在这个房间,才能喝到如此地道的土耳其咖啡,皓燃接过杯子时,心里也着实放宽起来,接着闲适地开口问道:“不是说要在酒店留几天吗?这么晚怎么赶回来了。”

“今天把事情一古脑儿解决掉大半,待酒店觉得太气闷,开车回来也不过半个钟头,所以就退了房。”也幸好今晚回来,否则就不能在花圃见到你,不能顺利邀你进屋喝咖啡……

姜守仁不否认在心里起了化学反应后,碰巧的窃喜占据了大部分理智,而且开始逐渐留恋陈宅的氛围。

“事情办妥了?”皓燃有些诧异他的高效力。

“差不多,正准备全力迎接水墨画展和法院传单。”

皓燃一下子笑出来:“你倒乐观。”

“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姜守仁望着他的眼神像在传递感谢,这一整天的疲劳在皓燃现身花圃的那一刻被一扫而空,“说起来,你还没有来参观过我在香港的地盘呢。”

“尖沙咀的鸣风画廊?”

“你知道地址?”有小小的惊喜感。

“皓琳跟我提过。”

“什么时候过来看看,最近是两位旅美画家的专场,画风是印象派的。”

“似乎没有理由拒绝,我想我会去的。”

看皓燃放下戒备、坦然谈笑的样子,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击力,那对眼眸清澈见底,令人无所遁形,在接上他投过来的视线时,姜守仁的心脏又猛地漏跳半拍,于是便敛目低头,看向握着杯耳渐渐发白的指关节,不禁同情起自己处境来。

居然到现在为止,还会跌进这种为意志薄弱者设置的感官陷阱,甚至没有来得及担心一脚踏空后,可能会导致的种种后遗症。

姜守仁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这种状况有多不妙,那隐隐的冲动挟裹着有意无意的情欲,总是不合时宜地纷扰窜起,搅乱他原本清醒的神志。

反复与自己作战的结果,却是陷入一场更加令人迷惑的牌局,该不该亮出底牌或会不会打出黑桃a,都成了未知数。

虽然生平有过无数理想和夙愿,但只有眼前这个人是他姜守仁不敢想也不能想的,他清楚在他们之间横亘着多么遥深的距离。

何况陈皓燃跟他不是一类人,他甚至连暗示的念头都不该有,好不容易可以请他坐回这个房间喝杯咖啡,他就必须端正态度保持……原状。

今晚,包括白天在球馆,都只是邪念作祟情不自禁的折射。

一向习惯在情事上占据主动权的姜守仁,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已沦落到要凭借一些不入流的小动作聊以藉慰,他的自制力不至于这么不堪一击,也不知怎么就着了魔,比陈皓燃更英俊更出色的男人不是没见过,但为什么这一次……

待皓燃取回写生板道过晚安,姜守仁却在背后叫住了他:“皓燃,我想——送你个礼物。”

“噢?”饶有兴味地回过头看住他,“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我是懂的。”

“放心,不用你还人情。”姜守仁走到窗台边,将那小盆白色的铜叶四季海棠捧过来放到他手心,“你见过它的,没忘吧?”

不提倒好,一提又想起姜守仁头一回出现在面前的场面,当时他手里正好捧着这一盆花,皓燃自然记得,于是欣然接受美意:“你怎么知道我对它一见钟情?”

心跳再次失律,像要跃出胸膛来,一记比一记有力敲打着肋骨,他真的怕隔了半米的陈皓燃会听见,这样激烈的回潮刺激到姜守仁,仿佛被当场识破一般心虚焦躁。

一见钟情?确实如此。

有那么几秒钟,完全不知该如何潇洒地送皓燃出走廊,就连看着亲手栽培的海棠被他捧在怀里,都能感到巨大的满足。

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幸亏陈皓燃无意研究别人的神情,道了谢便捧着花盆出去了,临走时他说:“我会好好照顾它。”

一盆花尚且可以得到他温柔的对待,而他姜守仁却只能克制自己,退避到安全角度远远观望。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关上门后,皓燃并没有马上折回卧室,而是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房门好一会儿,才缓缓走开。

要是姜守仁能掌握如何让一粒种子在最短的时间内破土生花,他就能让凡事都往他想要的结果进展,也许过去得到的那些绝处逢生的机遇,是经由别人的杜撰,才使他慢慢相信了关于自己是幸运儿的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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