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资格说人家,你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实在是越说越委屈啊……
“我怎么了?”顾彦风觉得安昕昕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莫非刚才她真的遇到了什么?顾彦风有些着了忙,原本弯曲的身体即刻前倾,面向安昕昕想要问一个明白。
“你、你、你糊涂啊,你这个大糊涂蛋、笨蛋、蠢蛋、傻蛋、混蛋、臭蛋,啊……我的脚……抽了……”
“抽筋么,赶快站起来。”
“我也想啊……要站得起来……才行啊!”
顾彦风一听也是,差点忘了她脚踝有伤,于是连忙下了椅子,借着窗外的路灯走近床边,这家欧式的木床有些偏高,安昕昕好不容易在顾彦风的搀扶下下了床,却发现因右脚踝伤痛无法站立和使劲儿,对于缓解脚部阵阵痉挛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安昕昕疼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扶在顾彦风肩头的手越抓越紧。
“赶紧坐回床上,我帮你按按。”顾彦风也顾不得许多,弯腰抱起安昕昕让她放在床沿上,有模有样地按了起来。
“有没有好一点?”顾彦风蹲在地上,按了好一会,好似怕安昕昕睡着了,问得又轻又温柔,反而唬了安昕昕一大跳,原本被强压在心底的那些委屈顿时失去防备,满满地溢出心头,放肆地从安昕昕眼眶里涌现。
“你、做什么踢我?!”就在顾彦风真怀疑这安昕昕是否坐着睡着了的时候,突然抓在他手里的那只脚,不要命地往他左肩踢来。
就在他没来得及稳住,两手向后撑在地上时,听得安昕昕一阵颤栗的抽气声,接着听她可怜兮兮地喊道:“疼!”
“疼你还踢我!”顾彦风也有些冒火了,这女人究竟是不知好歹还是没有脑子,好心帮她按个脚不仅不感激涕零,还恩将仇报,这些他此刻也实在没精力跟她计较,只是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脚都肿成啥样了吗?
“要你管,你还不走,小心我再踢你!”安昕昕抽了抽鼻子,依旧嘴硬道。
顾彦风听见安昕昕的声音带着些许鼻音,暗暗意识到了什么,便抓起她的右脚认认真真地瞧了瞧,随后小声自言自语道:“都肿成这样了,也不知道里面的骨头有没有折裂。”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心虚的安昕昕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的冒失,正在心痛自己这只残脚不知会否有大碍,此时听得顾彦风如此煞有介事的话,心中不禁又是担心又是害怕,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悲,“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右脚又抽上了?”顾彦风忙又替她揉了起来,安昕昕抽了回脚,哭得更大声了:“谁要你揉了,别碰我!”
“别闹了!”
“顾彦风顾奇人你这个混蛋,凭什么抛下我,凭什么把我一个人丢在车里啊?”安昕昕再也忍不住了,边哭边抱怨。
顾彦风刚才心里就有些发虚,见安昕昕又哭着重提此事,一颗心像被什么东西猛得揪住,引导他慢慢起身坐在床沿边,双手向安昕昕靠拢,将她轻轻搂入怀中:“别哭,没事了。”
“有事啊……”好久没人这么宠着自己,柔声细语地对自己这般爱护了,“你们把我一个人扔在……车上,外面这么黑,好怕啊你知道吗?”
“唔,当时只想着让你在车上多睡会,所以才没叫醒你。”
“万一外面有坏人,有鬼,我怎么办?”安昕昕靠在顾彦风的肩膀上,越说越觉得凄凉。
万一?这样听来她应该没遇到什么事故,不过顾彦风还是应道:“唔唔,是我没考虑周全,遇到坏人了吗?”
“坏人?你不就是坏人……你把我的手机都、都拿走了……害我没法报警,我还以为你被他们杀死了,呜……”安昕昕痛哭流涕,边骂顾彦风边用手捶着他的背,他的背好厚实,胸口贴着自己感觉好温暖好安心,就算小时候在姥爷的怀里般撒娇一样。
“我身手不错,前几天你不才见识过么?”顾彦风说着,竟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刀……枪……无……眼哪。”
“所以你才用脚踢着车门车窗,你以为司机是坏人,还把他的方向盘踢歪不止,又踢断了他的换档杆,最后把自己的这只脚伤成这副样子?。”顾彦风扳起安昕昕的下颚,此时天边已有些微亮,借着启明星带来的晦暗不明之光,他望着安昕昕的双眼认真地说,“我反倒是有些后怕,那会确实不该将你一个人丢下,若真是遇到什么流氓,我……”
安昕昕扑闪着大眼睛,落下几粒豆大的泪珠,扬起玉颈,清了清嗓子道:“可不是,要是我出了事,你怎么向静予交待,就像我当时也这么想着,如果自己还有命回去,该如何向她描述你的遭遇。”
静予……两人默默在心底重复着这个熟悉无比的名字,顾彦风却迷惘了好一会才忆想她与自己的关系,安昕昕则开始变得清醒而冷静,她抽出双手将身体往远离顾彦风的方向挪了挪,随后撇过脸假装打了个哈欠。
“咳,快休息吧。”顾彦风了然地起身,刚回过头想要嘱咐她有关脚伤的一些事项时,见她整个人缩成一般,发出极为轻微的抽气声。
顾彦风问也没问,立即又扳过她的脚,笔直地按在手心里,就这么三番五次地直至安昕昕摆脱抽筋的痛苦渐渐进入了梦乡。
安昕昕是被自己的肚子给饿醒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并躺在一张陌生的高床之上,软枕香歙,缩在暖和无比的被窝里舒适极了,若不是因为肚子咕咕叫得厉害,她可真不愿起来。
“嘶……啊!”糟糕,一时大意竟忘了自己脚上的伤。
“怎么,又抽筋了么?”床尾传来一个朦朦胧龙的男人声音,安昕昕突然忆起一个人,放眼看去果然是顾彦风,趴在床尾凳上蜷成一团睡着,双眼紧闭,双手却牢牢抓住床尾的其中一段木头小角揉按着。
“扑哧。”安昕昕一时忘了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