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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淮一路扶着苏静忆回了家,他的眉头始终是紧皱着的,仿佛雨天里散也散不开的乌云。他把她扶到了沙发上,她才刚刚坐下来,就又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开始在衣服的口袋里来回地摸索。
林淮讶异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静忆……”他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她却没有理。
林淮走上前几步,“静忆,你在找什么?”
苏静忆翻了好一会儿才住了手,却没有答他的话,而是急急地往门外走。
“静忆!”林淮不自禁地提高了音量,“这么晚你还要去哪儿?”他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触上她无力的眼神,“我把夏南丢了……”
“什么?”林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话。
“是照片。”苏静忆挣脱掉他的手,“我要去找夏南。”
林淮再一次用力地抓住她的胳膊,扳过她的肩膀,强迫她与自己的眼神对视,“你在家好好地等着,我去找。”说完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到了沙发上,按了按她的肩膀,让她坐下,随后关了门跑了出去。
已是凌晨了,外面好静,静到连自己呼吸的声音都几若可闻。夜好黑,巷子里黑得似乎看不到一丝光亮,只有月亮微弱的光。林淮暗叫一声“糟糕”,出来得太匆忙,竟然忘记拿手电筒,他暗叹一声,摇了摇头,掏出手机,借着屏幕上微弱的光线,一点儿一点儿地寻找着。
这样的寻找无疑是有着一定难度系数的,苏静忆不知何时也从家里跑了出来,她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不知怎的,她竟然想起了《十八春》里沈世钧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帮顾曼桢找遗失的红手套的那一幕来,只可惜,他不是沈世钧,她也不是顾曼桢,他们亦没有拥有同样一个十八年。她静静地望着他,心里竟生出了微微的暖意,一时看得出了神。
静谧的暗夜里,连清冷的风都似乎受到了温暖的蛊惑,变得柔和了起来。
突然林淮直起了身,用手指小心地擦了擦从地上刚刚找到的照片,他嘴角微微地咧着,如释重负般地舒出了一口气。他刚要把照片放进口袋,眼角的余光就瞥到了不远处静静看着他的苏静忆。他微微一怔,随后跑到她跟前,“苏静忆,你怎么出来了?”他的话语里有着嗔怒的味道。
苏静忆小声地“嗯”了一声。
“给你,你的夏南。”
她从他的手里接过照片,看着看着,竟然哽咽出声,泪水大颗大颗地打落在那相片上,她的声音哽咽,可是他可以清晰地听到她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夏南。
很多年以后,林淮想起这一幕来,心里还是会身临其境般揪心,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那一刻,他是多么想拥她入怀,可是,只是一张照片,就瓦解了他所有的勇气。他亦没有告诉过她,帮她找照片时,他心里有多少的欣喜,因为那一刻,他同样想到了张爱玲的《十八春》。
只是,他只是林淮。
第二天早晨闹钟响的时候,苏静忆翻了个身,挣扎了一下却没有坐起来,头昏沉沉的疼,用手摸了摸,脸上也是热乎乎的,看来是昨天冷风吹的,她轻轻咳了几声,继续躺着。电子站
那些割舍不下的(4)
时针指向六点的时候,林淮的早餐已经准备好多时了,他不停地看着表,见苏静忆还没有起来,不禁自言自语道:“奇怪……”待六点二十分的时候,他就再也按捺不住了,“静忆……”他喊道,“出来吃饭啊。”
他凝神屏气,等了许久,却没有听到她的回应,于是站起身来往苏静忆的房间走过去,来到她的门前,几番犹豫,还是打开了她房间的门,“静忆……”他再次压低声音叫她的名字。
她躺在床上,嘴里含糊地应了一声,声音微弱。
“静忆,你怎么了?”他看着她红扑扑的脸庞,意识到她有感冒发烧的症状,急忙用手轻轻试了一下她的额头,随后皱起了眉头,温度告诉他,她真的发烧了。
“静忆……”林淮轻声叫着,见她还是迷迷糊糊的样子,想了想,转身出了门。不多时,他手上拿着药和水杯又走了进来,扶着她坐起来,把药喂到了她嘴里,她这才睁开眼睛,问道:“怎么了?”
林淮心里不禁好笑,“你发烧了。”
苏静忆坐起了身,用手试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真的是很热,嗓子也很疼。她掀开被子下地,林淮忙问道:“你要干吗?”
“去上班,来不及了。”
林淮皱着眉,“你这样子怎么去上班?”
她没有理他的话,双脚刚接触到地面站起来,头就感到一阵眩晕,还好林淮及时扶住了她,他看着她憔悴的样子,突然说道:“苏老师,拼命不是用在这里的吧?就算你去了,感冒传染给学生也不好吧,就算传染不到学生,传染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吧?”他煞有介事地说着,然后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她扑哧一声笑了,随后用手撑了一下头,“真的是很晕呢。”
林淮扶她坐在了床上,“你乖乖地在家休息,我给你请假。”
苏静忆轻叹了一声,并无他法,那就由他吧。
林淮走出去几步又转身说道:“下午我会请假,然后陪你去吊盐水……”
“不要!”没等他说完,苏静忆慌忙摆手拒绝。
“为什么?”他审视的眼神在她的脸上来回扫。
她的声音低了下来,“我从小就害怕吊盐水的。”她低着头,这副样子倒是像极了小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