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前,当我还是个初中生时,最大的梦想便是一个人背着行囊飘泊天涯。
无论是雪山还是湖泊,无论是沙漠还是海洋,每一处我都要走遍,看遍世间风景,过尽世间沧桑。
但那毕竟只是个看多了武侠小说的呆小孩的梦。
所谓梦,都是会醒的。
坐上北去的火车,忍不住心里小小的兴奋。
这是我第二次独自出远门,之前独自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s市,高中时最好的朋友在那里上大学。原本是很高兴的一件事,结果我这没出息的,刚吃完第一顿饭,就全身过敏,长满了大红疙瘩。在同学宿舍里呆了两天之后,我灰溜溜地又回了n市。
到北京的火车都是夜车,晚上九点半出发,第二天早上八点左右到。赞助我路费的老爸,特意帮我买了舒服的软卧,后来我一查,软卧的钱比坐飞机还贵!早知道我就坐飞机了,这样速度还快一点。
迷迷糊糊睡到天亮,车厢里忽然响起音乐,是一段沉穆又极富历史感的音乐,旋律极其动听,只听着那音乐,我仿佛就看见了庄严肃穆又金碧辉煌的紫禁城。
“真好听。。。”我禁不住发出感叹。
“是神思者的《故宫》。”上铺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这间软卧只有我和上铺两人,我上火车时,这人已经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睡了,所以我连自己上面睡的是男是女也搞不清。
突然上铺吱吱嘎嘎响了起来,上面那人翻转了半天,呯——地扔了一个大包下来。
“哇——”我惊叫着坐起身,“你。。。你干嘛?”
一个戴着棒球帽,几乎看不清脸的青年从上铺跳下,“到北京了啊!您还准备再继续睡一觉,跟着火车回h市吗?”
“到北京了?”
“没坐过这车吧?只要一放刚才那段音乐,就是到北京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
青年把包背上身,往外走,走到床尾处又回头看我,我瞪着圆眼睛也看他。
“没来过北京吧?一个人?”
我警惕地摇了摇头,“我家人都在硬卧,一会儿就会来找我的!”
“哦!”青年点点头,“本来想,你要是不识路我可以带你一程的,看来不必了。再见了您呐!”
“再见!”我很严肃地对他挥了挥手。
临走前老妈说了,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站在北京站前,望着陌生又庞大的城市,我才想起来,我要怎么才能找到曲凌?
对了,给他打电话!
掏出电话,拨号码,嘟——,通了。
通是通了,可没人接。
我不停地打,一直打,坚持不懈地打,最后,估计把曲凌的手机给打没电了,彻底歇菜。
这可怎么办啊?找不到曲凌,我在北京整个就一没头苍蝇。
冷静想了想,以前大学有个关系很不错的同学是北京人,毕业后也回北京了,手机里还存着她的号码,不如先找她,落下脚来再慢慢寻曲凌。
想出办法,我立刻就给那位同学打电话,她一听我说现在就在北京,立刻就在电话那头尖叫,还假装昏迷,闹了半天才说:“你在哪儿啊?我去接你!”
“不用麻烦,你上班呢吧?公司在哪里?我去找你。”
“你找的到吗?”
“找不到我难道不会打车啊?”
“好吧,你到区路大厦来,到了给我打电话哦!圆圆,我真是想死你了!”
“呵呵,一会儿见啊!”
虽然和同学说我会打车,但我那点旅费都是老爸赞助的,而且不知道要在北京呆多久,我哪敢乱花,根本舍不得打车。捧着地图研究半天,决定用公交和地铁之类的公共交通工具把自己弄到目的地去。
我以为北京的道路和h市,n市一样简单,结果一出火车站我就晕了。不但找不到地图上的路,而且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在路口和人打听了一下怎么坐车,结果那位好心的大妈告诉我要先坐路,再转路,还要转路,最后再坐个路,就到了。大妈说的很详细,但我却听的稀里糊涂,光是嗯嗯地点头,等回过神来,好心大妈已经拎着菜篮子走了。
没办法,先坐上路好了,等到了站再问司机师傅怎么走。
好不容易坐上公交车,我背着大旅行包,圆壳乌龟一样站在车厢里,看看身边那些身着光鲜的丽人,愈发觉得自己灰头土脸。
有一站,从前门上来几个头发卷曲,长着琥珀色眼珠的年青人。这几人在车上看了看,最后站在了我身边不远的地方,散散站开,正好把我围在中间。我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爱怎么站是别人的事,我只要自己站直了别趴下就行!
到了我要下车的那站,背着包早早站到后门口,那几位长的很有异域风情的年青人跟着我走到了后门口,看来也要下车。我好心往边上让了让,那年青人却不走到前面去,依然跟在我身后。我忍不住在心里赞了句,真有绅士风度!
片刻之后,我就为这赞叹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下车不过十秒,我想掏钱在路边买瓶矿泉水,发现自己的钱包和手机都不见了。
不用想,那几个被我称赞有绅士风度的异域青年是扒手!他们跟着我就是看中了我的钱包,把我当成下手的对象啊!
额上立时急了一头汗,急忙向四处察看,那四个青年刚刚过了马路,正往街对面的巷子里走去。拉紧背包的肩带,我鼓足了劲往路对面追去。
一路狂追,总算在巷子里追上了那四个人。四人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奇怪地回头看,看见身穿超厚羽绒服,背着龟壳旅行包的我时一脸惊讶。
四人都没一点惊慌的样子,互相看了看,转身继续往巷子深处走去。
“请把钱包还给我!”我跟在他们身后喊道。“我是穷人啊!钱包里是我全部家当,你们要是有良知的话,应该去偷有钱人,不该找我这样的下手!”
四人充耳不闻,不急不慢地往前走,我背着龟壳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也不知走了多久,反正过了很多条路,穿了很多条巷子,那四个人发现我还跟在他们身后,便头靠头聚在一起商量了几句,最后,其中一个长的最高的年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