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润把东西放在桌上,“现在吃麽?”
“等一会吧,”史少诚碰了碰他的手,示意他坐下来,“我爸刚才来过了。”
“哦。”
林润觉得有些庆幸,至少自己不用这麽频繁的面对史建明,史少诚看了他一会,探寻地叫他,“林润?”
“嗯?”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林润摇头,“没事,就是刚才遇见一个人。”
果然还是如他所料,没有什麽能够长久的隐瞒,那种单纯的小女孩所能理解的,只是一个简单的世界,他们所习以为常的一切,对她来说,都令人恐惧,也让她做呕。
哪怕她所了解的,只是真相中微不足道的那麽一点。
“林润,刚才我爸说到你。”
林润心不在焉地答应一声,从心里不想知道史建明说了什麽,於是史少诚转开了话头,两个人聊了会天,安静地吃了晚饭,就熄灭了灯准备休息。
常年的作息混乱,让林润在床上辗转了许久也不能合眼,医院里特有的味道刺得他鼻子发痛,心里某个地方也逐渐的烦躁起来。
旁边的床上没有动静,但他知道,史少诚没有睡著。
果然过了一会,就听见他在叫自己,“林润?”
“明天,”他说,“明天是唐宋的葬礼。”
黑暗里两人的呼吸清晰可闻,沈默了一会,史少诚低声说,“我知道。早点睡吧。”
他没有再说别的什麽,也再没有别的动作,然而莫名地,林润却觉得自己好像得到了安慰一般,不再焦躁不安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来到了殡仪馆,在签到簿上密密层层的字里,他一眼就看见了平思韵的名字。
平思韵穿著黑色的风衣,一个人站在角落里,淡淡地化著妆,并不显得多麽憔悴。然而林润一走进了,就看见她泛红的眼圈,和轻轻抖动的双肩。
“平思韵。”
“别人都不知道,”她低声急促地提醒他,“都不知道我和他在一起。”
林润没说什麽,只是揽住她的肩膀,让她在自己的肩膀上靠了靠。柔软的长发一碰到自己的肩头,他立刻听到她发出了两三声压抑的啜泣。
“要是你想走,随时跟我说,”林润低声安慰她,“我送你回去。”
平思韵轻轻地推开他,把散乱的头发理好,“谢谢你……我没事。”
整场葬礼林润一直站在她身边,没有遗体,没有告别,只有没完没了的怀念和没完没了的折磨。唐宋的老父亲,在讲话时几乎昏死过去,他的儿子在惨死後,连尸体都被分解的七零八落,死无全尸。
最後的步骤,是所有来宾为死者默哀,林润用余光,看到平思韵紧逼著眼睛,脸色苍白如纸。
他也垂下头,在心里低声说,你走好,唐宋,如果有来生,就试著做个更好的人──我们本来,都该是更好的人。
结束时人群四散离去,平思韵拒绝了让林润送他回家,一个人慢慢地走远了。林润站在门口,看著她的思域一路开远,目光却突然在人群里捕捉到了一个身影。
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扣住常靖嘉的肩膀,後者迟钝地回过头来,淡漠地看了他一眼。
“我有话跟你说。”
林润拉著他走了一段路,终於找到个僻静些的回廊,他放开常靖嘉,急促地说,“你听我说,你那些不干不净的生意全都给我断了。”
常靖嘉迟钝地看著他,涣散的眼神俨然一副吸毒过量的模样,林润抓著他的领子狠命地摇了摇,“你听见没有!”
被他这呀一弄,常靖嘉终於清醒了些,咳嗽了两声,“怕什麽。”
“肖楠的事,”林润低声说,“有人知道了。”
“有人知道了,”常靖嘉笑了一声,继而一发不可收拾,大笑起来,“他妈的有人知道了……全市都知道了,那又怎麽样?”
林润一时愣住了,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尸体早就捞上来了,也马上就查到我了,老头子把事情摆平了……操,林润,你担心什麽?谁是我爸?常兆民!常副市长!他他妈的说得对,我就是一个废物,我就只会靠他……我生出来的时候他没把我掐死,他後悔著呢!我他妈的也後悔!”
林润喉咙里一阵发紧,“你是说,已经查出来是你了?”
“谁敢动常兆民的儿子?”常靖嘉靠著墙壁,嘿嘿地笑著,“林润,你信不信报应?”
林润迟疑了一会,不知如何作答,常靖嘉咳嗽了一声,暗哑地说,“根本就没有他妈的报应。”
他的眼神让林润打了个冷战,不自觉地往後挪了一步,常靖嘉嘲弄地扫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润,这世界上连公道都没有,你还怕什麽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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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悬崖43
从殡仪馆回医院的路上,林润接到了林凯书的电话。
令他惊讶的是,父亲只字未提廖菲的事情,只是平淡地叫他第二天回家一趟。林润答应下来,挂了电话,在轻松里又感到一阵莫名的担忧。
史少诚只字没提葬礼的事,他也不想说,两个人零零碎碎的说了些别的话,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