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抗以后,已经开始放弃了吗?因为生无所恋,爱无所爱。
浅沧原野害怕了,却更加的痛恨,即便是到现在她依旧牢记着那个男人。
他的心已经扭曲,每一次当她沉睡的时候,他便开始在她的耳畔一次一次拿藤海原和左小悬的事情去刺激她,直到她睁开眼。
有时候他都会觉得其实筱原惠美根本就没有被催眠,她依旧有着自己的想法,她用着这样决绝的方式在惩罚折磨着囚禁自己的男人。
这一年的冬天,浅沧原野不在,他第一次跨进了那个园子。
筱原惠美正从房间中踱了出来,她的脸色惨白如雪,嘴唇殷红还带着丝丝鲜血。
她的神智依然不清,沉静眼底在四顾之时带着茫然,视线停驻在他身上的时候顿了顿,似是有些许的狐疑。
她的嘴唇动了动,那个口型他不会看错,她叫的依旧是,“海原。”
第39卷第371节:被私禁的男人
多少年了,那个男人依旧根深蒂固的占据着她的心,浅沧原野不管用怎样的手段依旧没有成为她心上之人。
他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她,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筱原惠美很奇怪的对着他招了招手,她说,“过来。”
他顿了顿脚,最后转身准备离开,筱原惠美似乎有些着急,匍匐着过来,她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真——弓——”
浅沧真弓顿住了身子,双眸闪烁,是惊讶,是感动,还是心酸?他缓缓的转过头,台阶之上的女人看着他,脸上惶恐不安,眼底却带着恳求。
是的,确确切切的恳求,她让他过去。
或许是母子天性,即便对她没有太多的感情,他还是踱了过去。
筱原惠美只是看着他,嘴唇颤抖,她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却因为长久不说话,吐出的字句都是破碎的,她说,
“真弓,你救救他们,我求你救救他们……”
他们?浅沧真弓转身就要走,衣角被拉住,她泫然欲泣的望着他,“求你……”
因为害怕,因为伤心,更因为无力,她的手隐隐颤抖,她的眼底只有那么一点期盼的希望之光,只要他说一个不字,这个女人俨然会垮掉,会崩溃。
他抿紧唇,只是清冷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的手终于松开,嘴角扯出绝望的苦笑,像一株失去攀附力的菟丝花,软软跌坐在地上。
她没有流泪,心脏之处泛滥成灾的是什么?痛或是伤,已经不重要了,唇角一点一点的溢出血丝,似乎一瞬间染红了整个世界。
浅沧真弓的心剧烈的抽痛起来,见到她涣散的瞳孔,连忙蹲下身,抓住她的胳膊,“我答应你,不许放弃。”
筱原惠美微微抬起眼,嘴角的殷红让她看起来如盛放的罂粟花,一瞬间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何浅沧原野会那样疯狂的禁锢住她。
她的声音轻碎,她说,“对不起,我只能求你……”
这是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又是沉睡,浅沧原野回来又是一阵大脾气,这一次浅沧真弓没有让他知道自己曾见过她。
筱原惠美清醒的日子已经很少了,更别说她有意识的时候,医生说她心病过重,已然入脑。
浅沧原野再一次用到了长泽,一次一次的去催眠,即便是长泽都有些于心不忍,可是没有办法违背。
浅沧真弓没有再去见她,就连浅沧原野都认为他其实是恨着怨着她的,因为不但没有得到过母爱,甚至还因为这个母亲被自己的父亲踢到重伤。
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是不敢再去见,因为他没有履行诺言,藤海原在自己的放任下还是死了。
浅沧原野的所有报复都按照他既定的路线走着,左小悬一步步的被逼迫,他想要毁掉的何止一个藤海原?
他只是需要有一个人来承受他的怒气,在筱原惠美身上蕴积而出的怒气。
夜越发深了,房外寒风凛冽,吹得古老的木屋吱吱作响,孤立的空间内,浅沧真弓意识有些飘散,他狠狠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把,既然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了。
第39卷第372节:放手真正去爱
夜越发深了,房外寒风凛冽,吹得古老的木屋吱吱作响,孤立的空间内,浅沧真弓意识有些飘散,他狠狠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把,既然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了。
从答应筱原惠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站在了同浅沧原野有些对立的立场。
左小悬被劫那一次,他根本就预计到了自己的行动,而且还算在了计划之内,他竟然也已经舍弃了原本的筹划,重新开始了布局。
这一场战争,其实又何止是浅沧原野同左小悬的战争,其实也是他和他的父子之争。
他记得,长泽先生说了,其实筱原惠美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身体里支撑着自己活着的那一根弦已经满是锈迹,再经不起哪怕任何细小的触碰。
这是长泽先生没有对浅沧原野说出的话,因为他没有问,所以他没有说。
夜深深,情真真,浅沧真弓抬首看着面前的画像,心底寒凉如雪,浅沧原野此刻应该是守护在筱原惠美的床前紧紧相依。
拥抱不管有多深,其实心依旧相离,浅沧原野那样强势高傲的一个人,竟然会看不透?还是在爱情里面根本就不愿意去看透?
筱原惠美又何尝不是支撑着他的乔木!!
“少爷!”身前突然出现人影,却是贴身影卫七夜,“原野大人让属下带您去治伤。”
浅沧真弓没有说话,身子已然僵硬。
七夜在请示以后弯身背起他离开木屋,无论怎样冷硬,他到底是他的骨肉。
……
樱花园内,暖热的木房内,身体伟岸健壮的男人紧紧抱着纤细的女人,面容温柔,眼底却现出难得的苦涩疼惜。
怀中女人,双眸一动不动的盯着天花板,依旧是面无表情,依旧是毫无反应。
她比木偶的不同,就仅仅只是因为她是一个生命体。
二十六年了,他们这样的相处模式既然已经持续了二十六年。
他埋首亲吻她的鬓角,“小美,我今天又打了真弓,你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