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有些毛骨悚然的笑声中,君子樱却道:「混淆视听,很可能大家都跑去讨好宁家,这样不是对你家不利?」
权利在手,谁有勇气放开?
方北臣拿起那根项链道:「子樱,很少听你说那麽话,很开心?我帮你戴上。」不容拒绝。
她也乖乖让他戴上了:「好看吗?」
他的眼光上下看了她很多遍:「好看。」
突然她心生很多感慨:「算了,这些事情即使讨论了也得不出结果,你还是别跟我讲了。如果我不是那麽执着,也不用搞得那麽复杂,只是一根普通的钻石链子,却用那麽昂贵的宝石链子交换。你为什麽要帮我呢?我跟你连朋友都算不上……」
「我觉得你挺特别的,」方北臣轻快道:「会在我最需要力量的时候出现,陪我一起走过难关,我们也算患难之交……这点小忙不算什麽。」
终於明白他为什麽会让她感到如此温暖了——跟宁枭给她的感受完全不同。宁枭是深沉的,冷冷冰冰,一旦靠近,她怕自己被冻坏,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他们永远不会走到一起;方北臣是沉稳大方的,尽管很多时候让人产生距离感,但他愿意帮她,从她的立场出发考虑很多事,是把她放在心上的,所以她会感到心中有什麽东西渐渐破碎,暖流一点点涌出。
其实她也想说,方北臣对她来说也是一样的。会在她最需要力量的时候,给她最有力的一份感动。
有时候人活得太聪明,何尝不是一件辛苦的事呢?如果能在世上找到一个真正信任的人,可以分享一切的忧愁,那该有多好呢……
「患难之交?」君子樱无奈地笑笑,「听起来好像难兄难弟,总是没好事。」
「宁枭不知道你耳朵失聪吧?」方北臣的眼睛里看不出什麽情绪:「到底发生了什麽?」
丶66·太子心意
「能有什麽呢?女人呗!」君子樱半真半假道:「人都有嫉妒之心,而女人的嫉妒,有时候是没有理由的,更接近病态的,疯狂的!」
「看来那女人因为宁枭跟你翻脸了。」
「不是的,她应该只是讨厌我这个人。所以一心要把我弄走。」君子樱轻叹道:「不过这是以前的事了,不提也罢。」
「那你身上的伤,也是因为她?」他道。
今天他们真的聊了很多,也谈得很愉快,可是以前的伤疤,不是随便就可以遗忘的。当时的那份痛楚,至今她还记得,所以她微微停顿:「是的。」
彷佛能了解她的痛,她越想躲避,他越不依不饶:「想要报仇吗?」
这样的说法,让君子樱不禁怀疑:「你知道她是谁?你调查过?」
「没有,我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调查你。」方北臣说得字字在理:「方城虽大,却没有能瞒过我方太子的事,我对你没有企图,更不求你回报,所以我并不需要做这种事。」
他都这麽讲了,君子樱当然不好再纠结什麽:「不好意思,从来没人问过我这些,我的反应过激了。」
「是我问得太过了吧?」方北臣轻轻摇头:「算了,我只是有点担心她还会来找你。现在你这麽正式地出现在宁枭的订婚宴,又与我为伍,我恐怕她看见了,嫉妒之心更甚。」
这麽一说,君子樱确实有留意的,但是纵观全场,意外地没有看到她。难道是周千娇安排的?
「所以我该主动出击?」君子樱捉摸道,「按我对她的了解,如果再次看见我,肯定不会放过我。旧愁新恨,总该有个了结……」
其实之前她就想要主动回击宁枭的,当知道弟弟身上承受的痛,当想起以前令人心酸的事,当在父母的墓碑前忏悔,可是真到了今天,她反倒没有对他如何。
其实换句话讲,她又能对他如何?
在方城没权没势,要不是方北臣和盛蓉,她连宁枭的一面都见不到,更别说来参加他的订婚宴。之前她躲着,不肯再回来这个地方见到宁枭,因为她害怕面对自己的心情,现在她想回来了,直面自己的心情,却发现自己远远没有没有想像地那麽强大。
「凡事量力而为,主动未必是好事。」方北臣道。
君子樱才发现一个问题:「你不喝酒?」刚才敬酒的时候就是整一桌人只有方北臣喝得是白开水。
「我的身体不能喝酒,对肝脏不好。」
就这样结束了漫长而又痛苦的一天。
回去的时候有些冷,已经是深夜了,君子樱刚要下车,方北臣就拉住了她:「外面冷,你那个薄外套估计抵不了寒气……」
他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递给她:「穿上我的吧,我估计你回去还要走一段路,我是没关系的。」
方北臣穿着一件衬衫,里面再无其他,虽然车里暖气打得足,但君子樱还是担心:「我身体健康着呢,只有几步路而已,衣服你自己穿好吧。你身体弱,现在的风还是蛮凌厉的」
但不想他却很坚持,把衣服哗的一下批到她身上,帮她在胸前捂紧:「乖乖穿上,过几天就是商场代言天使的最後一关了,要好好保护自己知道吗?」
双腿无法移动,他这样为她披衣动作有点僵硬,於是君子樱只好配合着,让他的动作好做点。他靠她很近,可以闻到他身上很好闻的味道。
可能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方北臣一抬头,君子樱无措的模样便落入了他的眼里。
两人注视了一会,君子樱先别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