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外有一片开阔草地,此时早已滋长繁茂,金戈把画架拿在手里,“自己找好角度,我帮你立架子。”
尔雅转了一圈,指了一处的方向道:“就这吧,好像远处还隐约能看见有人放风筝。”金戈顺着尔雅指的方向帮她把画架立在面前。
“那个,你也画一幅吧。”尔雅回头望着金戈。
“不画。”金戈拒绝的倒是痛快,头也不抬地帮她调整画架以便固定稳定。
“画!”尔雅语气坚定,“你就在我身后的位置取景,咱俩背对背一起画。”说完尔雅又把脸皱成包子撒娇道:“帮我画一幅吧,我躺了好几天了,写生任务铁定完不成了,求你了求你了。”撒娇同时还不忘拉着金戈的胳膊死命摇。
金戈皱眉看着尔雅,除了暴力外,撒娇的功夫也见长啊?!
“好不好,好不好?”
“画!”
果然,金戈很吃这套。
闻艾的一套画具里有个可随身携带的小折叠凳子,尔雅就坐在画架前作画,金戈就地坐在草坪上,后背靠在尔雅背上,屈起一条腿把画夹子搁在腿上,极目望着远处的山。
这一幕被楼上的闻艾和黎渊看到,他俩正打算病房里看尔雅,没想到两人竟然跑到楼下写生去了。
“真美。”闻艾低声喃喃一句,随后拿出手机对着楼下的两人拍起来。
“拍得清楚么?”黎渊从身后伸出脑袋,看闻艾的手机,两个模糊的人像比蚂蚁大不了多少。
“模样不重要,拍得就是这幅景致。”闻艾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调动了一下镜头,拉近了一些焦距。只可惜手机拍照不比专业相机,拉近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喜欢拍照?”黎渊淡淡问道。
“嗯。”闻艾未及多想,只是嘴里轻声嗯了一声,顿了顿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一回身说道:“金戈头上不是还有伤么,他……”
还没等闻艾说完,这才发现什么时候黎渊站在自己身后,而且是这么近的距离,令得她竟与他几乎贴得不透缝隙。
看出闻艾有一丝的尴尬,黎渊略退后了一步,“你刚才说金戈的伤是么?其实应该是刚刚结了痂吧,他一定要把绷带解掉,怕被尔雅看出来,我怎么劝也没用。”
“嗯,嗯。”闻艾点点头,再度转身看向窗外,只是眼神已全无焦距,顾自想着什么?
“他俩怎么了?”黎渊突然出声,打断闻艾的思绪,收回眼神望向那俩人方向,只发现画板被扔在草地上,尔雅正拉着金戈往医院里跑。
草地上,尔雅正一丝不苟的开始作画,画了一阵始终听不到身后有什么响动,便回头看去,见金戈正仰靠在自己后背,舒服自在的望天,尔雅忍不住出声道:“你倒是动笔啊?!”
“嗯。”金戈支吾一声。
尔雅回身继续,半天金戈竟然还靠在自己身后,尔雅瘪了瘪嘴,头也不回,直接用画笔伸过去戳了戳金戈的脑袋,“诶,动笔啦,今天画不完没饭吃。”
只听金戈又嗯了一声,果然从她后背上脱离了开去,尔雅得意地晃了晃身子,继续作画。
花了一阵又不忘回头检查一下金戈的进度,不回头还好,这一回头发现,这小子竟然只在画面正中间画了一条线。
“你不能好好画啊?!”尔雅起急,抬起画笔在他头顶上就是一下,这下敲得不轻,金戈明显一顿。
“我还没画完呢?”金戈无奈,“是谁死皮赖脸求我帮忙的,现在还嫌……”
“金戈——”
金戈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尔雅颤抖嗫嚅的声音,转身看过去发现尔雅脸上一阵惊恐的表情。
“怎么了?”金戈皱眉,忙翻身抓了尔雅两手,“怎么了?”
“你看——”尔雅说着惊惧地将手里的画笔转向金戈,金戈看得清楚,笔杆上沾满了鲜血。
金戈一顿,下意识伸手探向后脑,掌心一滩粘腻鲜血。
尔雅见到金戈手里的血惊叫着跳了起来,金戈只得安慰她说是没事,不是她弄得,尔雅已经顾不得听金戈讲话,只拉着金戈的手便往医院楼方向跑去,任他在后边怎么说也没用,只好跟着她一起跑进楼里。
医生给金戈处理伤口的时候,闻艾和黎渊也赶到了,尔雅见到黎渊忙上前问道,“金戈来之前受伤了?”
“嗯?”黎渊被问得一愣,下意识看向金戈那边。
尔雅跨了一步挡在金戈身前,“怎么受的伤?”
“没事,不是刚才你戳的么?”金戈在她身后忍不住插了一句。
尔雅气结,回头恶狠狠瞪了一眼金戈,“你脑袋熟透了,所以我一戳就裂了是么?”
“差不多,开窍晚。”金戈笑笑。
尔雅咬牙切齿,都伤这么重了,还开玩笑,看金戈这么嬉皮笑脸的她竟然眼里蓄起泪水。
“行了。”医生点点金戈肩膀,示意他包扎好了,“没什么大事,但是胶布别着急撕下来,还有消炎药注意按时吃。”
尔雅见金戈起身,忍了忍眼泪转身气鼓鼓往外走。
回到自己病房,尔雅坐到床上,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气金戈什么事情都瞒着自己,更气自己总不能在金戈受伤的第一时间出现在他面前照顾他,反而每次都是让他伤上加伤。
金戈和闻艾黎渊跟在尔雅身后,见她走进自己病房,金戈回身跟闻艾和黎渊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先离开好了,自己进去就行,黎渊点头,带着闻艾先离开。
金戈推门进入,尔雅正坐在床上掉泪,见是金戈,忙一把摸了眼泪背身不去看他。
“生气?”金戈笑着走到尔雅身边,这声音和语气在尔雅听来,分明就是火上浇油。
“没有。”尔雅白了一眼。
“关心我?!”
“闲的没事干。”
“其实已经长好了,今天纯属意外。”
“所以你是在责备我了?是我手欠,男朋友比倒瓤的西瓜还脆弱,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