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一连几天都躲在家里不敢出去,看着越来越风生水起的猜疑纷纭,似乎这段真相是非揭开不可的,不知道何时才能平息。
苏然在家里憋闷的实在透不过气,戴着一顶帽子悄悄去了曾经自己住的那所公寓。
大大的帽檐被苏然故意压得低低的,那种走在人群中不被关注的感觉让苏然感觉无比轻松自由。
那个小屋子和从前一样,摆满了整个冰箱的苏打水和忘记扎起而随风飘拂的透明白纱窗帘。
苏然走到电脑前,翻看着电脑里许流年曾发给自己的邮件,那些彼此嘲弄的岁月还带着一丝孩子气,看似恶毒却无伤大雅,相比今天的无可奈何已经好了太多。苏然忽然发现,原来最好的日子永远是曾经,只是现在才明白,不知是不是太晚。
苏然看着电脑前那张许流年在拉萨的阳光下传过来的照片,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决定,她要离开这里,去拉萨。用自己仅有的一点自由时光去祭奠,否则,她不会安心。
苏然只简单收拾了行李,便去了机场,买了离现在时间最近的飞往拉萨的机票。
苏然和谁都没说。她算计着时间,飞机到达拉萨贡嘎机场的时候,这里才刚刚是晚饭时间,等到了拉萨再打电话吧。否则,苏然估计自己是走不了的。
这一次的行程,苏然不想被任何无关紧要的人和身不由己的事阻碍,在真正失去自由之前,她需要一个大口呼吸的机会,算是对过去的一种告别。
苏然背着一个大大的旅行背包,戴着鸭舌帽,站在络绎穿梭的人群中。
飞机从地面缓缓上升的时候,苏然看着机窗外渐渐缩小的城市,竟悄悄地笑了。这恐怕是苏然从小到大做过的最疯狂的事了。从未感受过如此激动喜悦的苏然,心和灵魂仿佛也腾空而上,自由的翱翔于天际。
飞机在贡嘎机场安全降落,苏然站在机场里举目四望,想象着曾经站在这里的许流年,该会有怎样的行程。
苏然在机场买了游客指南和拉萨景点观光地图,离开机场之前准备给家里打一个电话。
没等苏然拨通号码,倒是手机先响了起来。是许家的电话,估计是妈妈打电话叫自己回家吃饭的吧。
“苏然,你胡闹什么?”
不等苏然开口,那边的电话里传来心急如焚的声音,责备声劈头盖脸而来。
这样的语气和声音,苏然不问也知道是许流年,看来他已经在客厅的电话旁等了好久。
“你怎么知道……”
“闭嘴!从现在开始,你站在机场一步也不许离开,好好地等在那里。听清了没有?”
“哦,是。”苏然犹豫着,心里忍不住想到,许流年是要过来吗?怎么可能?
苏然也不明白许流年究竟要怎样,可还是乖乖的坐在机场,寸步不离。很多年来,她早已习惯听许流年对自己的所有要求,只是要他提出来的命令,苏然都会言听计从,绝对遵守。
天已经黑透了,苏然还是静静的坐在原地,真正是寸步不离。她疲倦的靠在座椅上,微闭着眼睛,等待许流年的到来。
“苏然!”
苏然恍然间睁大了双眼,兴奋地转过头去,看到迎面而来的人,却忍不住一阵深深地失落和沮丧。
“苏然,你怎么可以一个人跑这么远的地方呢?是不是等了很久?累不累?”
顾潇神情疲惫的双手握住苏然的肩膀,认真的打量着久等的苏然。
苏然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轻轻地说:“我没事。”
顾潇从苏然的身上取下大大的背包背在自己的后背上,伸出一只手牵着苏然,笑着说:“我们走吧。”
天色已经很晚了,顾潇和苏然找到附近的一家青年客栈,准备休息一夜再计划第二天的行程。客栈的主人是一名十分热情好客的藏族青年,为他们安排好了房间,大体介绍了拉萨好玩的景点,还介绍了附近的篝火晚会,叮嘱他们有兴趣的话一定来参加。
顾潇和苏然特别感谢店家的一番美意,笑着询问,“老板老板”的叫着。
“别叫我老板吧,就叫我扎西就好。”
“好的,扎西!”
扎西为他们安排了晚餐,吃饭的时候,他们大致上了解到,扎西虽然是地道的藏族人,但是汉语说得特别好,这个小客栈营业了很久,南来北往的旅人那么多,扎西的汉语也得到了不少的锻炼。
大家正吃着饭,苏然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是那首《流年》。
来电话的人的确是许流年,得知苏然见到了顾潇,便不再急切担忧,声音里的情绪渐渐地冷下去,直到被一阵忙音取代。
苏然尴尬的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在了桌面上,低着头假装继续吃饭。
“你不是刚来拉萨吗?怎么会有神物戴在身上?”扎西看着苏然的手机,忍不住好奇的问。
“什么神物?”苏然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知道扎西所说为何物。
“就是这个啊!”扎西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手机挂链,便是那个“松赞干布”了。
苏然从扎西的口中得知,在拉萨,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是神一般的存在,他们对这二人敬若神明。在拉萨的甘丹寺,有一面挂满这种人形玩偶的来生墙。
回到屋里,苏然想着扎西的话,摩挲着手中许流年曾送给自己的礼物,想到也许许流年的心里也是有自己的,便一阵心疼。
“苏然。”
顾潇轻轻地站在夜不能寐,偷跑到露天阳台上看月亮的苏然。
“你怎么还没睡啊?”苏然没想到顾潇会这个时候站在自己的身后,礼节性的询问着。
“你不也一样?”
苏然被顾潇反问的哑口无言,只好静静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