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轻灵将剩下人的酒杯一个一个斟满,就见她走到宣琉璃跟前时,换上右侧的酒壶,夏炽陌心下明了,水轻灵果然不负重托。
生怕药性来的快,夏炽陌敬完一圈酒后,就吩咐戏子上台,太皇太后爱听戏,唱戏自是少不了,等到台上唱热闹了,夏炽陌也坐到一边,等着好戏上演。
哪知《三女拜寿》都唱完了,也没见宣琉璃有任何异样。
“怎么回事?”夏炽陌问水轻灵。
水轻灵心知肚明,却只能说:“许是药力还未发挥。”
夏炽陌疑惑:“你不是说只需一点点就可以让人昏昏欲睡的吗?”
水轻灵还要狡辩,就见宣琉璃和容盈心携手而来,后面还跟了个宫女,手中托着酒盏,应是过来敬酒。
夏炽陌冷哼:“这回我要亲眼看着宣琉璃喝下去,倘若还不见效,你就给我把那一瓶醉兰花全吃了。”
水轻灵暗吐舌头,夏炽陌盯着,看来是躲不过了。
宣琉璃原是不愿过来,耐不过容盈心的劝,只好陪着一道,一番客套话后,容盈心道:“第一杯当是琉璃妹妹先敬王爷。”
“哦?”夏炽陌挑着眉道,“可有说法?”
容盈心笑道:“盈心知王爷跟琉璃之间一直有些误会,就想借今日机会当一回和事老,让两位把酒言欢,尽释前嫌。”
容盈心一直周旋在两人中间,此言一出,各明意思,宣琉璃只道自己先前得罪了景王,盈心姐姐这么说,自然是为了她好,而夏炽陌则以为是容盈心为缓和她跟宣琉璃关系使得小手段罢了,也无异议。
容盈心见夏炽陌点头,就要斟酒,水轻灵上前道:“让奴婢来吧。”
水轻灵虽自称奴婢,容盈心也知道水轻灵是夏炽陌的心腹大将,手中权力,恐怕连很多朝廷命官都比不上,哪敢劳烦,而水轻灵也只为引开她的注意,衣袖轻轻一挥,已将一日醉兰花粉末倒入两只酒杯中,动作极快,容宣二人不会武功,自是没瞧见,夏炽陌一直盯着她,却看得一清二楚,见她分量加的还不少,这
才满意起来。
而容盈心之所以让夏炽陌和宣琉璃先喝,是她事先已在两只杯子里抹了药,若是只有夏炽陌一人中毒,会让人觉得太过蹊跷,若是三个人同时中,就算被人怀疑有问题,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去,她当然不会让自己中毒,合欢散遇水即溶,不会残留半分,她只需拿饮过的杯子再饮一杯,然后佯装中毒即可,夏炽陌中毒,自有她帮忙解毒,至于宣琉璃,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顶多欲。火焚身一两个时辰,性命却是无忧的。
容盈心将两只酒杯分别端给两人。
宣琉璃哪知酒中古怪,举杯对夏炽陌道:“琉璃之前多有得罪,还请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见谅。”
夏炽陌心想,你这丫头确实碍事,不过今日你帮我一忙,就当将功补过吧,笑着说:“你姑姑总以为本王欺负了你,实则本王对你连句重话都没有,当真冤枉,当然你也没得罪过本王,这杯酒当是本王敬你,希望你以后能在你姑姑跟前经常帮本王美言几句。”说着,一拢袖口,佯装喝酒,实则将酒尽数倒到身后。
宣琉璃怎会帮她美言,没有应承,只把杯中酒喝个精光。
水轻灵看得心里一抽搐,以前跟着夏炽陌,对付敌人,施过的诡计自然不少,只是对一个无辜的小姑使阴招,还是头一回,不过事已至此,多想也无益,等会儿要做的事,才真正让她纠结,想到她要跟宣琉璃赤身相对,脸瞬间涨得通红,平日里帮夏炽陌网罗“秘笈”,自是看过不少,虽未亲身体验,却不陌生,知道若是有心,两个女人在一起,一样不纯洁。
容盈心见一计得成,也是一番想法,又兀自斟了两杯酒,送一杯至夏炽陌跟前。
夏炽陌情知酒已无碍,大大方方饮下,更邀两人留下一同听戏。
宣琉璃有些不情愿,容盈心则正中下怀,又劝了一回,宣琉璃只能应了。
几个人表面一团和气,实则各怀心思。
宣琉璃同时服下一日醉兰花和合欢散,才一盏茶功夫,就感觉到异样,先是头开始晕沉,跟着身上有些燥热,她以为是多饮了几杯,不胜酒力的缘故,又强撑着坐了一会儿,眼前开始模糊,再坚持不住,便对容盈心道:“盈心姐姐,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
容盈心瞧出她的不对劲,知道是合欢散的缘故,只是微微诧异,怎得发作的这么快,按理至少需两炷香时候,再见夏炽陌并无异
状,以为宣琉璃毕竟是小姑娘,体质薄弱才会如此,点头说:“好。”招手让小宫女过来。
水轻灵见状走上前,明知故问:“宣姑娘怎么了?”
宣琉璃扶着额头,昏昏沉沉,说不出话,容盈心便帮她答了。
水轻灵又如实回给夏炽陌。
夏炽陌遥望了宣瑾那桌后,道:“太皇太后兴致正好,太后少不得要陪着,不若这样,轻灵,你将琉璃先扶进朝晖殿休息片刻,待到散席,再让太后带她回宣宁宫。”
水轻灵答应了,扶着宣琉璃站起来,宣琉璃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脚下轻浮,直接倒在水轻灵怀里,昏睡过去。
容盈心最清楚服下合欢散的后果,只怕宣琉璃失态的样子要被水轻灵看去,便想向让小宫女先送宣琉璃回去。
夏炽陌却道:“无妨的。”还让小宫女去跟宣瑾说一声。
容盈心只好作罢。
宣瑾听说宣琉璃喝醉了,有些担忧,因走不开,只得吩咐小宫女好生照应,心里自然又把夏炽陌暗怪了一番。
夏炽陌则想象着当宣瑾看到那样的火辣场面时,不知会是如何态度,反正她光想到就已热血沸腾了。
容家姐妹自又是另一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