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汐若缓缓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爸爸，对不起！”

“好了，不哭了，跟爸爸说说……”

说说？说楚家的生日宴会？言汐若突然觉得自己的脖子就像被人掐住似的，她穿着不当父亲如此训斥她，如果她说了自己不但没能迈进楚家的大门，连那份价值不菲的礼物都被拒绝了，父亲还会看重她，还会对她寄予厚望吗？

言汐若的沉默不语，让言震感觉出事态的不对，难道问题出在楚沐风那里？父女的沉默，便得书房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寂中。

兴许站在太久，言汐若稍微挪动了下，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再次抬起头，声音里虽然有些哽咽，却异常的郑重，甚至透着绝决的味道。

“爸爸，我您让失望。您为楚沐风爷爷准备的礼物……现在正放在楼下的客厅里。”因为言震的身体是向后靠坐的，言汐若自己看不到她的父亲现在是怎样一种表情。楚沐风的话，她几乎是原样转述，不但礼物被拒绝，连带着她这个人也被拒绝在大门外。

在言震以为事情到止时，言汐若突然轻笑了起来，笑声里浸透了黯然、苦涩。她看到司光倩从大院里出来，然后楚沐风扔下她，牵着司光倩的手往回去，而她，就像夜里的孤魂野鬼，站在那儿，看着他们月下漫步。

说到这儿，言汐若呜呜的哭了起来，一遍遍问言震，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才能不让爸爸失望，才能让楚沐风明白她的心。

言震就像是失声了，那双经岁月锤炼的眸子幽深的不见底，司光倩跟楚沐风在一起，让他太出乎意料了，那两人就像令人无法掌控，甚至根本让你无法猜测他们下一秒会吹向哪儿去的风。脑子里瞬间出现的影响，言震不得不承认，司光倩跟楚沐风站在一起，会比汐若更般配，更耀眼。

言震骨节清晰的手指揉上额头，言家跟司家真是剪不断的孽缘。他跟司严雄暗斗的半辈子，最终，谁都没得到。现在，换做汐若跟倩了，虽然汐若是他的女儿，但是倩却是她的女儿，那双眼睛跟她长的一模一样，偶尔流露的俏皮，像极了她。

“傻孩子……”一声轻叹，言震站了起来，步伐沉稳的走到言汐若身边，将人拥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感情的事没有对错，你只是不够了解自己喜欢的那个男人罢了。”从一开始，你就不了解楚沐风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那份淡雅，那份沉稳，那份内敛，怎样的家境才会滋养出这般风姿，而这些不过是楚副市长的谦逊亲和的表象而已，傲骨中的严厉、被他掩藏的极好。

“司光倩有司光倩的妙，而你也有你的好。何况你跟楚沐风还有感情基础，今晚你看到的，并不能说明一切，我言震的女儿，不会这么没用吧！”

言汐若突然抬头，近乎仰望着，“爸？”

言震微笑着点头，“既然喜欢，就放手去追，男人吗，很容易摇摆不定……”司严雄，你这个缩头乌龟，我看你还缩不缩的住。

言汐若晃晃荡荡的回了自己房间，耳边还响着父亲最后的那句话，“你是我言震的女儿，无论做什么，爸跟言家都会站在你身后支持你！”她不但没有被放弃，似乎得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阴霾笼罩的心，不但开始舒畅，更像在搏斗中重新获得力量一般。

夜越来越深，似乎要在黎明前散尽最后一抹墨色。水晶城堡般的“帝都万象”愈发璀璨夺目，同样是黎明前最炫风景。

项天醉了，脚步有些软，强壮的身体半挂在保镖身上，冲司徒旭嚷嚷，往后在s市有什么麻烦就报上他项天的大名，朋友就该肝胆相照，两肋插刀。临走时别忘支会他一声，他亲自送行，再喝个痛快。

项天打着酒咯，要不是保镖扶着，恐怕连车都上不去。

司徒旭有助理扶着，虽然也醉了，可不像项天那样大呼小叫的。

一个向东，一个西，分道扬镳。

项天的车没开出多远，手机响了起来，“喂……”磁性的嗓音哪能闻出半点儿醉气，此时的项天懒散的近乎躺在后车座上，但是一双鹰眸里清亮的一片，先前打酒咯，耍酒疯，都成了一朵朵的浮云。

“知道，您放心好了。爸，您真不打算给玉姐名份？”后面的话，项天的语气里变的痞痞的，人生在世，能得像玉姐这样的红颜誓死相伴，没白做回男人。玉姐不但是老爷子的地下情人，更是老爷子跟项家的恩人，当年若不是玉姐替老爷了挡了致命的一枪，恐怕也就没有他项天的今天，那时的他才五岁，一个屁大的孩子不但撑不成这份家业，还会是个拖油瓶。

老爷子只受了点轻伤，玉姐却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老爷子对玉姐是有感情的，应该说是爱吧，不管这份爱是不是从感恩中萌生出来的，终是特殊的。而他母亲在世时，对玉姐的存在，默认了。

“我答应过你妈，这辈子我项国荣只有她一个妻子。你玉姨她不在乎在这些。”项天白眼，老爷子简直是在自欺欺人，玉姐可能嘴上说不在乎，心里真的不在乎？玉姐心里明白，老爷子也不傻。

“阿玉说，帝都的生意比你那个灯火阑珊红火！”

“什么叫我那个灯火阑珊，这个帝都万象也是我的！”

“哼！”项国荣虽然在哼，心里却是极高兴的，这小子也开始玩狡兔三窟了，守口如瓶的连自己老子都瞒着。儿子不但没让他失望，更他让满意的不得了，项家交给儿子的最后一丝疑虑，终于没有了。

的确，谁能想到，“帝都万象”的后台大老板，竟然是数月前那个被拘留半个月的项大少爷；谁能想到，项天打造“帝都万象”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胜过“灯火阑珊”，成为s市娱乐场所的神秘地，他这是换个玩法，虽然楚沐风的一道市长令，把他的“灯火阑珊”灭了，但是他还真想谢谢楚副市长，让他尝了把隐于幕后，独自偷笑的乐趣。

司徒旭真是精明，竟然能嗅出点儿什么，再本事不过是条过江龙。今晚，他没真醉，司徒旭那小子极有可能也是装的。

被项天认为装醉的人，此时正在听助理的回报。轮廓分明的五观透着丝丝寒气，越发显得棱角分明。去了楚家？楚沐风亲自带去的，这算什么？正式见家长？哼，未免早点儿吧。

“继续说！”冰冷的声音让车厢的空气瞬间变的压抑起来。

“楚沐风跟司小姐回了第九大道公寓，我们的人一直没看到楚沐风下楼！”

也就是说，楚沐风在丫头家留宿了，司徒旭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