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客官你楼上请。”
“跟紧我了。”流风和掌柜对了个眼神。便绕过前厅,直上了二楼。
上了二楼,入目的是一间间雅致的包房。流风与那掌柜直直走到了走廊的尽头。走廊的尽头只有两间包房,房门离墙壁一尺的地方嵌了一方檀木柜,柜上呈着些花瓶点缀。
只见那掌柜迅速将花瓶移开,檀木柜的表面上便显出些凹凸,这些凹凸在平时看来,不过是次品的瑕疵,极是普通。掌柜不知从哪取出三块碎片,却一分不差地嵌入了凹凸之中。
“小人告退,有事尽管遣小人。”流风一挥手,那掌柜便转身离开了。
“走吧。”流风说罢,抬脚进入了房中。
第二十四章烟雨依前时候,霜丛如旧芳菲(3115字)
房间因处在角落的位置,景色并不很好,窗外的光线更是被隔壁的大楼遮了大半。暗红的桌上置着薰笼,烟雾袅袅,升腾在空中,舒展出一个曼妙后便缓缓散开……
整洁。慵懒。就是整个房间给我的感觉。
流风不发一言,一进屋就摆弄起机关,薰笼、椅子、花瓶……真是不得不佩服这设计机关的人了,心思之缜密,简直堪比强迫症。
“好了。”他的语音刚落。便听得‘咯嗒’一声,墙上慢慢显出了一条密道。
流风不发一言地走了进去,我拉着秦凡的手,也尾随而入。
密道的前段并不宽敞,一人行走,也会时常碰壁。密道内岔路也是极多,流风却是走得驾轻就熟,想来应是经常来的。走了约摸一刻钟的时间,四周渐渐宽敞了起来,脚下的路也变得平滑,干燥了许多。我猜想,我们离目的地不远了。
果不其然,不多久,我们便随着流风来到了一座石门前,他熟稔地扭开了一旁的石珠,石门应声,轰然打开。
“风爷来了。”
一出门,便见一个小厮迎了上来。十五、六岁的模样,青衣青衫,极是恭敬地低着头。
“你家主子可在?”
“主子正在前厅侯着风爷。”
“前面带路吧。”
“是。”有礼有节。不卑不亢。一个小厮尚且如此,主人该是如何模样?我心下不禁微微好奇了起来。
走在流风的身后,我细细打量起了周围。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似乎是在一座大型建筑物的地下。不错,就是地下。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眼前的这一切,实在是叫人难以相信。
这里的空间极为宽敞,目光所及竟是看不到尽头,而这里的高度怕是也不止百来米,顶上和地上的石面却是打磨得极为光滑,犹如被泉水常年冲刷的鹅卵石般,竟是剔透得能印出人影来。
巧夺天工。别有洞天。顶多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咦……”
“怎么了?”听见身边秦凡发出声响,我笑着转过头去看他。
“胡儿,这里好生奇怪,明明是在地下,怎么一根蜡烛也没就这么亮?”秦凡狐疑地四处张望了下说道,“我原以为是有支很大的蜡烛点着,但瞧了半天就是没看到……”
听见秦凡孩子气的说法,我眼里的笑意更盛了。
“这里这么亮并不是有什么很大的蜡烛。你看见那些镜子了吗?”我指了指远处的几面镜子,秦凡看着,点了点头。
“我们看到的亮光,撞到了这些镜子就会弹开。有人计算好了位置,使这些亮光不断弹来弹去,所以,这里就变得很亮了。”
担心秦凡会听不懂,我将‘反射’这类词用比较通俗的词替代掉了。看他仍是一脸似懂非懂的样子,我也只是一笑了之。
第一次了解到这种照明的方式时,曾让我对埃及文化,佩服到五体投地。然而,这样的智慧如今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我只觉得可怕。
机关、布局、装饰……无论是哪一样,都可以用精妙绝伦来形容。
太完美的东西,总是容易让人心生敬畏的。
走了不多会,我们便来到了前厅。此时,厅上正坐着一名女子,她的五官隐在暗处,看不真切,只余一袭水蓝色的衣裳从容舒展。
侍女和小厮见到了来人,便行了礼,纷纷拱手退下了。
只见那女子站起身,慢步走到了我们跟前。这时,我才得以看清她的容貌。
如果说玉无殇的蓝,是深邃神秘,属于大海的蓝;秦凡的蓝,是清澈柔情,属于天空的蓝。那么眼前这个女子,她的蓝,就是淡定空灵的,仿若一株盛放于山间的空谷幽兰。她的五官中,最为出彩的,便是她的眼睛。一双丹凤眼,媚而娇,娇而俏,瞳孔湖蓝,淡定如视无物。眉目舒展,既无笑意亦无怒意。
“我就是流莺。”她说。声音里没有一丝杂质。
我看着她,她的淡,让我无法生出敌意。于是,我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划开衣服内侧缝死的口袋,从中取出了一把血迹斑驳的钥匙。
“……他,有没有什么……遗言。”流莺问,依旧是淡淡的。然而,她接过钥匙时微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她。
“……天河只在南楼上,不借人间一片殇……”
不借人间一片殇啊……
流莺不禁握紧了手中的钥匙。
“你叫什么名字?”她看着我,仿佛漫不经心地问道。
“……胡伊人。”虽无敌意,亦无信意。即使她是凤劭安的伙伴,是他至死都相信着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