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站在院门前,凤旭扬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略带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二愣子,你以前不是问过我,我难道到现在,还猜不透你的心思么?”我莞尔一笑,纵身骑上了马,“我现在所做的事,就是寻思着你的心思做的。”
阳光仿佛是一双天堂的翅膀,振翅欲飞的瞬间,坠落的羽翼纷飞散落,落在女子的肩膀,一刹那,一光年……不可逼视……
“呵呵……”
凤旭扬嘴角微扬,唇边的一抹桃色顿时鲜艳绽放,合着那媚眼如丝的深情……
“……那我,不妨也来猜猜凤儿的心思吧……”
那紫衣男子傲气一笑,纵身一跃,便稳稳坐在了马背上。
一眼,万年。
相视,而笑……
顿时。
花雨纵纷飞……
第七十五章黄蜂散尽花飞尽,怨杀无情一夜霜(2251字)
“老人家?老人家?”
空旷的废墟上,回荡着女子清澈的声音。
一声一声,由远及近……
仿佛是秋天的落叶,随着风跳跃,一遍一遍,轻轻拍打着地面。
“老人……”‘家’字还未出口,却突听得一声刺耳的‘吱呀’声划破了宁静的空气。
一个面目可怖的老人,褴褛着衣衫,披散着头发,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怎么又是你们?!”
完全没了之前静心谈话的融洽,老人一看见我们,顺手就拿起身边的木条打了过来。
明月深知老人有伤在身,不敢像上次那般点穴,只得在老人的追打下堪堪退后。
“老人家,您别激动……”凤旭扬眉眼一弯,轻轻伸出两指,竟是一把定住了木条。
看着老人使劲拨弄,却毫无结果的模样。凤旭扬的眼底,不禁划过了一丝伤痛……
“老人家,对不起……”我见状。微微一笑,上前轻轻拨开了凤旭扬钳制的手指,对着那位老人说道,“老人家,对不住,我哥冲动了点,您也知道,南方汉子,就这脾性。”
那老人收回木条,轻哼了一声说道:“你们天朝人就是这样!”
“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我微笑着施礼说道,“听老人家口音不像贝朝人,不知老人家祖籍何处?”
“老朽自是地地道道的本朝人!”
老人说着,垂下了手,把那木条像拐杖一样立在了地上。他一边说,一边还激动地拿木条锤击着地面,似是在表明他的不满。
“老人家,其实今日我等造访,是为了上次冒昧您的事……”
不待我说完,老人便横插出一句:
“不用了,老朽不记挂那些。”
说罢,他一个转身,作势就要钻进他的破屋里去。
“老人家,您身上的伤究竟是怎么来的?”
淡淡的。
语调平静得几乎没有波澜。
“老人家,您左手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都曾遭遇过骨裂而尽断,周身各大经脉也曾被内力震伤,有几处甚至断裂,而且……”迎着阳光,我微微眯起眼睛说道,“如果晚辈没诊错的话,老人家,您身上还中了一味毒……”
“……”
寂静的。就连原本喧嚣的风声也停下了。
翕张的嘴唇,就这么淡淡吐出了两个字节。
多年前,濡亲王府门口,发现了身中剧毒的小晴。当时,她中的,就是沉迷与醉乡两种剧毒。
沉迷与醉乡,世间两大奇毒。混合在一起使用,便能出现与沉香散一样的功效。能使中毒者的身体不产生任何异状,而陷入昏迷之中。在外人看来,中毒者面容安详,没有丝毫痛苦,只是像睡着了一般。但实际上,这种毒会侵入人的心脉,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痛不欲生,时时承受噬心之痛……
然而,实际上,这两种毒若单独使用,也是足以叫人畏惧的毒物。
沉迷,顾名思义,就是能让人陷入沉睡、昏迷的状态,中此毒者,会丧失一切感官,无痛无感。不会思考,不会反抗,就如同活死人一般。
蛮夷之地,曾有人借助此毒并加以巫蛊之术,将活人制成傀儡,并加以操纵,尤为丧心病狂……
而醉乡。此毒名字虽美,却是极歹毒的一种毒。
中此毒者,会时常产生幻觉,看见自己记忆深处最美好的事物或愿望。
然而,在此过程中,醉乡却会一点一点,慢慢地吞噬人的心脉。
当幻觉醒来,迎接那人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生理上的疼痛。就像是从理想的天堂,一念,掉到了现实中的地狱一般。
这样的痛楚会一直折磨着中毒的人。一直,一直……
而如今,眼前的这位老人的身上中的毒,恰巧就是其中一味:
醉乡。
饮中境界妙四海,楚屈未知风俗淳。
陶然席地已忘载,夜缚瓮下初不嗔。
逃禅骂坐本真率,时一中之眇万物……
醉乡……
我敛下眼眸,淡笑着说道:“晚辈很好奇,在这样的情况下,却能及时护住自己的心脉,苟活下来的一名门卫,究竟是有何神通?”
似质问,却柔软无力。
似威胁,却轻如鸿毛。
老人听着这样的话语,身形微顿了顿,一动不动地伫立在了原地。
见他不语,我又继而说道:“老人家,晚辈还很好奇的是,晚辈和家兄,在楠朝生活了近数十载,耳濡目染,口音也罢,行为、服饰也罢,可都是地地道道的楠朝人。可为什么方才,晚辈只是说了,家兄是南方汉子,您就那么肯定地说,我们是天朝人呢?”
一阵苍风卷过大地,蜷缩的落叶扬着脆弱不堪的身体,在半空中飞舞起来。
女子的声音淡淡而出,似乎还带着清浅的笑意……
然而,下一刻,当老人缓缓转过身时,他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