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为父,她感念魏夫子半生的教育之恩,便就自作主张,以徒弟的身份,安葬了魏夫子……”
她……终是怨了吗……
璞善尧想着,心中暗叹。
“武安,你说,是寡人做错了吗?”声音低沉,甚至携着一阵弄弄的叹息,“寡人真的做错了吗?……”
“陛下。您并没有错。”错的,只是璞善尧……
诸武安抬起眼,深深注射了一眼头顶的男子。
少年天子,作为一名刚刚登基的新皇,他一直做的很好,好得甚至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作为一名帝王,他已是十分优秀,数十年的隐忍,处心积虑地示弱,让多有的人都以为,这个少年只是好运气地得到了自己、周峰和华庚的支持才得以上位的。然而,登基以后,一系列雷霆坚决的手段,却让所有看好戏的人都闭上了嘴巴。
只有他们知道,从一开始,那个扶植璞善尧上位的就只有璞善尧自己而已。他、周峰和华庚,才是那个好运气地,得到了这名少年器重的人。
“寡人乏了……”
低叹一声,终是觉得乏了。
璞善尧淡淡挥了挥手,诸武安会意,行过礼便躬身退下了。
曦朝的黑夜星稀月朗,仿佛是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水蒙蒙地腾出一眼的朦胧。
“既然当初选择了这一条路,如今又何必再去问自己是否错了?……”
淡淡而言,仿若呢喃。
迎着黑夜的深处,男子缓缓自怀中取出一纸信笺,那字字娟秀,句句坚毅的笔迹除了那女子,还能有谁?
目光掠过,指尖微一用力,再展开手掌时,那纸信笺却早已化成了灰烬,随着晚风被吹散在空中了。
璞善尧,作为一个帝王,他无疑是优秀的,他又野心也有能力将曦朝的繁荣推至顶峰。
然而……作为一个人,一个男子,他这一生,也许注定只能如他口中自称的一般,成为一名寡人了吧……
男子挥了挥衣袖,转身,身影便瞬间没入了黑夜之中……
此时。无尘谷。
“完成了,完成了!哈哈!终于让我完成了!”
连月亮都睡意惺忪,暗了光芒,却听柳如烟一声兴奋的大吼,愣是把天上的月亮都吓得一个抖擞。
“小胡子!小胡子!快来看啊!为师终于制出那药了!”柳如烟一边喊着,一边手捧一个瓷瓶向我的房间跑来。
“我说柳姑婆,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一声低讽淡然出口,循声望去,却见凤旭杨身着一身白色里衣,外披一条紫色锦裘缓缓走出了房门,看那模样,似乎也是睡下后被柳如烟吵醒了。
“哼,这谷,这房子,这嘴巴都是我的,我嚷嚷与你何干。快快走开,莫要妨碍我找我的徒儿。”许是因为刚制成了药,那喜悦一时涌来还未退散,柳如烟竟是好脾气地没有与凤旭杨抬杠,而是微有不耐地甩了甩手,示意他让路。
“哼。”谁知,凤旭杨冷哼一声,竟是对柳如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我找我的徒儿与你何干,还不快让开?!”
柳如烟一眼出口,却是被凤旭杨冷眼瞪回。只见,那双平日妖媚天成的桃花眼此刻布满冷意,阴森渗人,饶是柳如烟这般见过风浪的人,也不禁心中一颤。
“这几日,凤儿一直为夫子的事忧心劳神,今日,好不容易睡下了,你这做师父的,莫不是要去搅了她难得的好眠吗?”
淡淡出口,波澜不禁。
不知是那眉,还是那眼。脸还是那张脸,凤旭杨整个人却突然透出一股子寒意。他的面容淡定,甚至没有一丝表情,却无由让人战栗。
不怒而威。
这个小子何时竟是有了这样的气势?
柳如烟想着,不禁心中一惊。
“师父……”
正在此时,却听一道温润男声自一边响起。不用猜也知,来人定是玉无殇。
只见,玉无殇身着一身黑色睡袍缓步走来,身边时一身灰衣的秦凡,二人皆是睡意惺忪,眼带困意。
“唉……”柳如烟被凤旭杨一搅合,心中的兴奋之意早是冷了大半,再看了看自己憔悴无二的小玉子和小秦子二人,不禁轻叹一声,“罢了,罢了,各自去睡吧。”
一言说罢,便见女子一个转身,跃出了院子……
翌日。
“伊伊,你在里面吗?”
“嗯,我在,你进来吧。”我轻声应着,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伊伊……”巧修罗巧步入屋,眼珠子在房间内打了个转,左顾右盼,却是满眼的警惕。我看着他这番后怕模样不禁微微失笑。看来,我家小东西的因为,还真是不容小觑啊。
“明月带着小东西去散步了,一时三刻回来不了。”我微笑着做了个手势,示意巧修罗在我身边的位置上坐下。
巧修罗听着我的话,当即脸上笑成了一朵花,瞬间偎到了我身边道:“伊伊,修修好想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