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就是那个妹妹?
而她,是那个妹妹被强奸后生下的孩子?
不被欢迎的孩子,流着肮脏血液的孩子?
那么,她与在场三人的关系不言而喻。
她颤抖着问:“你知道吗?”
黎靖轩直视她的眼睛,“知道,看你第一眼,我就知道。”
“为什么?”
“报复她的离开。”
简短的六个字,足以让她撕心裂肺。
“你呢?你又是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的话是针对赵晶的。
“我乐意看出好戏。我提醒过你,希望你及早刹车。只是没想到你是……”涉及到她的儿子,她才露出恐惧的表情,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急问:“你们之间没有什么吧?”
“妈,你们在说什么?”
“闭嘴,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插嘴。”黎靖轩呵斥他。
颜秋琪走出赵启若的保护,“放心,我们……清清白白……”
她好恨,这一对禽兽夫妻。
她身上流着禽兽的肮脏血液,没有资格面对启若。
看,她干了什么脏事,是自甘堕落的惩罚吗?
她要把肮脏的血液换掉,让世界再也看不见肮脏和恶心。
颜秋琪一边退向大门,一边哆嗦着嘴说:“启若……你很……好……是……我不……配这样……的……你……”
她摸到门把,扭开门,转身冲了出去。
“秋琪,话还没说清楚……”赵启若见势不对,也追了出去。
“你不去吗?老的小的,凑一堆去了。”赵晶惬意地靠在沙发上。
“你对她说过什么?”黎靖轩逼近赵晶。
她嗤笑,“让她离开你呀,并且告诉她一个故事,关于我同母异父的妹……啊……你……放……手……”
黎靖轩冷冷地凝视她,扼住她的咽喉,“她身上流着我的血,完全属于我,她不是可以逃跑的可念。她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人。你竟敢……”
“放……手……”赵晶挣脱他的掌控。
她稍喘口气说:“这是丑闻,丑闻。”
“哼,你没有真正告诉她实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什么心。”黎靖轩抓起车钥匙,疾步朝外走去。
“砰——”,巨大的关门声之后,是死一般的沉静。
良久,赵晶“亲切”地笑了。
她对着虚无的前方,像面对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说:“可念,他不知道的事多了,对不对?”
赵启若揣着档案袋,异常冷静地推开了市长办公室的大门。
“怎么不敲……咦,启若,你怎么来了?”赵晶初显吃惊,在看见那个档案袋后,她的表情迅速恢复了常态。
正在汇报的秘书——曾崎,以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她摆摆手,曾崎立刻收拾好东西出门。
当曾崎与他擦身而过时,赵启若提起嘴角,噙着笑意,“恭喜曾秘书屹立不倒,出力不少,辛苦了。”
“哪里,份内之事。”曾崎冷静而淡定有礼地说,他微欠身,出了门。
赵启若将档案袋轻轻放在办公桌上,“所有的事,都是真的?”
“真的。”
“整个过程,你们都是绝对自私,为着自己。”
“妈妈是爱你的。”赵晶柔声说。
“以前,我不会怀疑,现在……”
“现在,你也不应该怀疑。”她硬声说。
“是吗?”赵启若轻声说,他突然感到这间开着空调的房间冷得像冰窖。
颜秋琪,那个他爱的女孩、他的姐姐,在世时,是否也像他一样感到冰冷,心里感觉莫名的哀伤?
姐姐,竟是抗拒不了别人加诸于她的哀伤,而死的吧!
“把你的表情给我收起来,”赵晶厉声说,“你和那个死鬼一个德行,一想起她就这个表情。”
她再也控制不住,破口大骂。
她这一生,都在忍耐当中渡过,没有比报复和报复后获得的权力,更让她快乐的事情。
极力的忍耐,也会使人陷入疯狂的。
她仿佛看见面前站着黎靖轩,他脸上一迳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该死!
她顺手抄起一个石制笔筒,掷向他,“死鬼,为什么不是我?”
赵启若反应快,头一偏,笔筒顺势砸在门上,发出“咚”的闷声。
“妈,你应该去看看医生。”他十分冷静,仿佛是一个局外的旁观者。
“发生什么事了?”一直守在门外的曾崎闯了进来,看见一地的狼籍,赶紧关好门。
“小崎,他没心肝,他……”
曾崎不等她说完,立刻上前安抚她。
“曾秘书,麻烦你了。”赵启若冷眼看着曾崎亲昵的举动,心下十分了然,“妈,我今天是来道别的。”
“什么?你道别?”赵晶一惊,好像又恢复了常态。
“嗯,我想出去走走,看看不同的地方。曾秘书,我妈麻烦你照顾了。”
“份内的事。”
两人交换了一个男人之间才明了的眼神。
赵启若点点头,走了。
赵晶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小崎,他还会回来吗?”
她获得了想要的权力,踏上这个位置,却失去了原来一直拥有的,也是最宝贵的东西。
曾崎安慰她,“会的,等他累了。”
是啊,他走了,也许还会回来。
年青人,谁知道呢!
巴黎的秘密
早春的寒风,吹开了塞纳河河面的夕阳波光,泛起流粼瑟瑟,映照鳞次栉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