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是有讲究的。”
“什么讲究?”
“风向,绿叶蝉通常喜欢呆在下风口的茶树上,夏季刮的风都是东南方向,下风口也就是茅屋附近这里一带。”
“所以茅屋会建在这里。”
“没错,而茶毛虫不会飞,只能在同一株茶树上上下爬,所以不会引起大范围的虫害,一般来说,一条茶道里大概会有两三株会爬满很多的茶毛虫。你白天有没有看到,已经有几个短工在茶田里黏茶毛虫了。”
“阿泽,我发现你不会炒青,不会煎茶点茶泡茶,倒是对这些除虫一类的杂活很有心得。”江釉叹了口气。
“谁说我不会炒青了?我有学过。”
“不信。”
“你不记得你那次上水榭,我还给你解说过那些炒青手法的?”
“那你会?”
“会啊,就是我炒青制出来的茶叶没人要喝而已。”沐云泽推开了茅屋的门,吱呀一声,江釉走进去,粉青下午收拾的时候把床上的被单锦被都换了新的,也挂起了纱帐,茅屋三面都是窗,敞开通着风,床头一张小几,中间一张桌子四张椅子,桌上粉青也留下了新鲜的凉茶水,靠着一面的窗有一张长条堆着东西,大小倒是和床差不多。
江釉把包袱放在小几上,站在窗口,“晚上风很凉快。”
“是啊,蚊子更多。”
“不怕。”江釉打开了他的包袱,取出一件他睡觉要换的宽松衬衣,还有一个小瓷瓶,打开来送到沐云泽鼻下,“薄荷的味道。”
江釉点头,“有薄荷,黄柏木,樟叶,珠粉,反正涂在身上保证蚊子不来咬你。”
“真有用?”
“来,给你涂,我洗完澡已经都涂好了。”他推了沐云泽一把,把她往床边推,“涂完了再出去你就知道有没有用了。”
沐云泽坐在床头,“我是不是要把衣服全脱光了给你涂?”
江釉手里的瓷瓶晃了一晃,“你穿着衣服的地方蚊子能咬到吗?我给你涂手脚和脸上。”
他的手指在她脖颈间游动,然后来到脸上,沐云泽闭着眼,似乎很享受的样子,江釉多倒了一些,在她鼻梁和太阳穴间按了上去。
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在眼眶周围发散开来,鼻间酸涩无比,眼睛睁不开,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她微微张着嘴,眼睛紧闭,眉间皱起,眼泪顺着面颊流下去。
“阿泽,我第一次见你哭哎。”江釉惊讶叹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即使闭着眼,沐云泽也可以想象到他现在的嘴角肯定是朝上翘的。
江釉把瓷瓶收了起来,很好心情地欣赏着她流眼泪的表情,沐云泽缓了会,眼睛四周的酸涩感散去,紧皱的眉松开,眼睛却不曾张开,“涂好了?”
“好了。”江釉点着头,沐云泽顺着他的声音双手一环把他困在怀中,江釉一挣没挣开,唇角还是不可抑止地扬起,侧过脸不去看她,“你要干什么?”
沐云泽还是闭着眼,“你妻主两眼都被你给弄瞎了。”
“胡扯。”
“不过要是有釉儿的爱心口水舔一下,肯定立刻就复明了。”
“你当我狗啊,还舔一下。”江釉又挣了一下,沐云泽紧紧抱着,贴得很近,江釉回过脸,看她确实是闭着眼,于是在她怀里踮起了脚,凑到她眼睛前面很轻地吹着气,沐云泽的眼睫被他吹得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