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守在顾府门口,他却不肯见她,之前是她不愿娶他,现在风水轮流转,是他不想嫁,能怪谁,错都在她,甘露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是真的没说错。
“白少。”小春跑了出来,“四公子要我问你,如果他们没发现冯暮的孩子不是你的,你之前打算怎么办?”
“等。”
“什么?”
“等他孩子生出来,该死的就知道那是不是我的。”
“那你会娶他吗?”
“娶屁娶。”
“那孩子呢?”
“那又不是我的。”
“就是说如果……”
“你哪那么多如果,我要见他,他再不出来我就翻墙进来,反正又不是没翻过。”
“哦,那你等等。”小侍又跑了进去,没多久又跑了回来,“白少,四公子说他在墙下面都放满了老鼠夹,你要不怕疼的话尽管去翻。”
*
轻轻跃下地,没见到他说的那什么老鼠夹,熟门熟路地直接进了他的房间,顾南音正在吃东西,“你干嘛?”
“你把聘礼都退了。”
“准备给他的东西,我才不要。”
“都是我重新自己准备的。”
“我还没原谅你。”
“还要多久?”
他抬起眼,嘴里咬一口嚼一下,唇角站着糕点屑,白茫伸手替他擦了,他挥了挥手,“三个条件。”
“说。”
“再不许发生这种事。”
“我再不喝醉。”
“这不是喝醉的问题,你真是无聊,第二个,不许纳小,就算我变得又老又丑,就算我生不出女儿。”
提到女儿两个字,她眼里闪过一丝疼痛,“江釉说你,小产。”
“知道你有多混蛋了。”顾南音别着脸,刚知道自己怀孕,居然是在小产以后,他捂着小腹,难道命中注定这个孩子和他无缘。
“对不起。”白茫右手紧紧握着拳,突然重重砸在自己脸上,吓得顾南音站了起来,擦着她嘴角的血丝,“你干什么?”
“对不起。”她又有要打上去的趋势,顾南音抱住了她的胳膊,“你别这样,我嫁你了。”
“都是我的错,第三个条件呢?”
“其实没了,我就是那么一说。”他走到自己床头,拉起枕头,“送你样东西。”伸手拉开,红绳下绑着一块她再熟悉不过的药琉璃片,“这是?”
“有两块的,一块被沐大少要了,我找那家古玩铺子的老板问了买到另一块的人,千求万求她才让给我的。”他摊开手送到她面前,“本来,入冬前就打算给你的。”
白茫接过来带上,抱紧了亲着他的发际,“其实,我用不着这个。”
“嗯?”
“不管多远,我都认得出你,这就已经足够了。”
她终于明白了沐云泽说的那种感觉,有一个人,为你而在的感觉,有一个家,有他在的家,那种不需要肉︳欲,只要抱着他就无比满足的感觉,那种她知道她终其一生再也舍不得放手的感觉。
茶渣滓之茫音外一章——接茶渣滓之江釉的烦心事
……》
白茫在藏书阁被关了十多天,她倒是习惯了,可怜顾南音闷得发慌,踮着脚在一排排书架上翻那些满布着灰尘的书册,翻了半天,抱着一摞书走到书隔里面那张床头,往地上一放,坐上去拍干净了一本打开来。
“你干嘛?”
“无聊,看看。”他歪头朝她身上一靠,挪了挪身子捂在她怀里,白茫偏头看了一眼,都是些话本演义。
这藏书阁在县衙,算是锁柳镇最大的书阁,可惜年久没人打理,已经成了个荒废的地方,也成了白苋专门用来关她的私人牢房。
其实经史子集,样样不少,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野史笔记,还有白茫自己偷运进来的春闺秘戏图,混上个压根搭不上边的封皮,凑了个齐全。
“我突然想起件事来。”
“什么?”顾南音斜了脑袋问她。
“阿泽还欠着我一本书没还。”
*
五月底,春入暮,夏未央,柳河的河畔落满了一地柳絮,风一刮便是漫天地飞。顾南音摇摇晃晃地走在石拱桥大概有两脚宽的桥侧扶手上,突然间冒了句话出来,“初月出云,长虹饮涧。”
白茫挑眉走在他身侧的桥面上,突然转过头来,“什么?”
“我在形容桥啊。”他扑通一声跳下来,摇头晃脑,“这辈子都没看过这么多书。”
“挺好,以后再有事都你顶着,上藏书阁多念念去。”
“不干,你去比较好。”
两人走到桥墩下,顾南音突然跑开去站在一个挑着两个木桶的中年女人身前,“大娘,两碗酸梅汤。”
喝完了还了碗,他打了个饱嗝,“大白,你不是要去找沐云泽?”
“是啊。”
“那为什么我们朝这走?”
“先去救人。”
“救人?救什么人?”
“我们泅水赛的魁首头名就要被宰了。”
顾南音睁大了眼,“水鸭。”
早市还没过,菜市一如既往的熙攘,顾南音拉着白茫的袖子,半个身子藏在她身后,躲闪着几个正在案板上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