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德冷着脸,没有应声,径自向外走去。
阿希礼心里却有点不忍。这种情况下兔死狐悲,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从橡树手里借过石刀,割开了维克多手上的绳子。他腰上还缠着一个黑铁环,仔细看,在后腰部位一直通到了尾椎,在那里打了个弯,折进了臀缝间。阿希礼不敢询问到底通向哪里,几个人使劲也掰不开那个铁环连接处扭绞在一起的铁条。这大概只有兽人的力量才能徒手掰动,比上锁什么的结实多了!
眼看这么一番折腾,铁条移动之下牵引了连接不可说的另一端,维克多居然脸色潮红气喘吁吁,阿希礼觉得没法再拖延下去了,便问披了兽皮的维克多:“就这么走,行吗?”
维克多恨恨地朝地上瞪视着,粗声道:“走吧!”他已经听出阿希礼的声音,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不过终究没再多说什么。
逃出兽人宿营地时,阿希礼才发现这个气体炸弹威力有多强悍。兽人的嗅觉比人类灵敏无数倍,所以此刻他们的嗅觉系统受到的打击也比人类严重得多。大多数回营的兽人都在满地打滚,嗷嗷怪叫,个别被熏得发疯的竟然徒手拔起了一人堪堪环抱的一棵杉树!
阿希礼心理一颤,想到卢特前天也经历了这个,就觉得有点抱歉。不过转念一想,觉得自己真是失血过多出现幻觉了,恨不得自抽几巴掌,把这个念头甩出脑外。
维克多此时捡了一枚石刀,看样子想上前捅死一个两个兽人,但是因为发狂的兽人比平常状态还要难以接近,他踌躇半晌,还是没敢上前。橡树怕夜长梦多,阿希礼也担心节外生枝,催促着大家赶紧逃走。
于是重获自由的一行四人匆匆忙忙地跑在去山外的路上。
山路难行,这天晚上还是个大阴天,一点月光都没有。这虽然给逃亡带来掩护,却因为看不清楚,使得路更加难走了。
维克多屁股上戴着那个不可说的东西,迈腿都艰难,走了没一会儿就表情怪异,喘息暧昧。阿希礼旁观,倒也佩服他一声不吭地坚持走到现在。
几个人勉强走了半夜,都已经筋疲力尽。阿希礼更是只能慢慢挪动步子。于是便由橡树做主,在半山腰选了一个背风的地方,躺下来歇一歇。隔着山,能听到隐约的水流声,阿希礼相信他们还是走在正确的路线上。他们没力气搭帐篷,就在原地裹了兽皮。原本一心一意想往前走,只觉得累,没觉察到其他的,现在停下来了,年轻的准将觉得全身都发冷。裹在兽皮里这种症状也没有好转,好像自身已经不会产生热量似的。
他正牙齿打颤,就感到兽皮被掀开,一具温热的身体靠到自己身边,将自己搂住。金色的发丝在这样的暗夜里也还是若隐若现。原来是杰拉德。阿希礼安慰地想。
不过很快他就平静不下来了。杰拉德抱着他的手,已经钻到他兽皮衣服下面,摸过那些染血的麻布绷带,抚摸着他露出来的肌肤。与巨狼以命相搏时,他拼命保护了胸口要害,所以那里伤不算重,此刻杰拉德就反复摩挲那片覆盖在麻布绷带下的肌肤,碾压着那两颗小小的突起。年轻骑士甚至将嘴唇凑了过来,试图亲吻阿希礼布满细碎伤口的肿脸。
阿希礼反应稍微迟钝了一些,已经被他轻薄了好几下,心下顿时恼火起来。他实在不明白杰拉德干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不清。这青年原来明明没有这个倾向,难道受了被兽人污辱的打击,难以承受之下真的心理变态了吗?
他积蓄了一点力气,推开仍然缠在他身上胡来的年轻骑士,低声呵斥道:“你不要犯糊涂!”
“我只是想温暖你。”杰拉德八爪鱼似地贴在他身上不肯离开,手甚至蛇一样滑到了他的下身。
阿希礼惊得一把推开他,喘了一口气,“杰拉德上尉,现在我命令你到自己的位置上睡好。”
黑夜中,杰拉德静默了一会儿,没再说什么,回自己的位置躺下了。
阿希礼依然冷得发抖,不过这点痛苦他还挺得住。因为身上难受,暂时不愿意去思考拿杰拉德怎么办,他睡得也不踏实,一直是半梦半醒的。听到悉悉索索的声响时,阿希礼骤然醒了过来。
蒙蒙亮的天色,他看到维克多正在翻应急包。阿希礼这时候没多想,就问了一句:“你找什么?”
维克多回过头,黑洞洞的枪口指住了阿希礼。
阿希礼做梦都没有想到,维克多会在现在发难。照他原来的推测,清理他们这些知情者的行动,要等他们安全回到人类世界才会展开,目前他们还是合作逃难的关系。可是维克多竟然等不到,他现在就要下手!
被枪指着,阿希礼脑子开始迅速回想维克多的射击习惯,嘴上说到:“有话好说,你这是干什么?”
维克多冷笑道:“干掉你!”
“我们现在最好还是通力合作,逃出这个区域。”阿希礼右手在身后悄悄摸上别在腰里的石刀,这个动作让手臂上的伤口疼痛,可是脸上却丝毫不能流露。
“合作?魔法防具只有一件,我们如何合作?”咔哒一声,维克多在狂笑中扣动了扳机,“我想除掉你已经很久了!”
子弹射出,但却呼啸着穿过森林,打空了。阿希礼察言观色,在他暴起的一刻向后下腰,避过子弹的同时飞出手中石刀暂时阻了一下维克多的去路,随后便在森林中狂奔,试图拖延时间,甩掉维克多,或者等橡树和杰拉德来救援。
可惜,虽然维克多因为屁股上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