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芽抿了口茶:“都是姐妹,你那么见外干什么……”说完,她顿了顿,话锋一转,眼眶微红,阴阳怪气地说,“我又不是某些人,回来那么久,非要那么晚才告诉我,装高贵啊。”
慕筱白还是笑:“前段时间没什么记忆,现在稍微能记起些事情,知道有你这样一个人存在,所以不立马联系你了吗?”
带穿着和服的服务生把食物端上来,苏芽替她掀开金色条纹的盖子,然后问:“那时候真的一点记忆也没了?”
慕筱白摇摇头。
苏芽:“后来是怎么想起来的?”
慕筱白:“看到些老东西,也便联想起来了。”她很庆幸乔兆森没有让人把这些陈旧物件处理掉,比如两个人的合影,雕刻着zs的胸章,她给沐沐买的白色蛋糕裙……
苏芽煞有介事地道:“没事,能想起来就好,等回头我从老爸那里给你取几罐补脑营养液,多喝喝,没准对你有帮助。”
慕筱白笑着应好。
苏芽也笑,抬头又瞧了她几眼,感慨似的说:“真是奇了怪了,这几年,你倒没什么改变。”
慕筱白:“其实变化很大。”
回到别墅,已经是四五点的样子,冬日太阳落山很快,天空染上了层颜色很淡的晚霞,浅浅的红色覆盖天际,给人朦朦胧胧的感觉。
慕筱白远远就看到乔夕沐搬了张小椅子坐在门口,今天她穿了件大红色的绣花棉袄,脚上穿着一双黑色小皮鞋,小皮鞋做工极其精细,可以看出来是人工定做缝制。还不到肩膀的头发梳成两条辫子,柔软地垂落在两边。
慕筱白走过去,蹲下身子问她:“沐沐坐在外面干什么。”
乔夕沐抬头对她笑:“我等妈妈回来。”
慕筱白牵起她的手:“乖,现在跟妈妈进去。”
乔夕沐摇摇头:“我还要等爸爸回来。”
慕筱白歪着头问她:“你爸爸没有回来了吗?”
乔夕沐一板一眼地说:“回来过,又出去了。”
乔兆森在晚饭的时候准时回来,乔夕沐蹲在椅子上玩她买来的七巧板,明明是最简单的玩具,她却玩得很认真,是一种孩童的认真劲儿。
乔兆森过来抱起乔夕沐,看了眼七巧板,笑着问:“这是妈妈买的,沐沐喜欢么?”
乔夕沐点点头,摆了个图形,咧着嘴说:“这是房子。”
乔兆森笑笑,看向慕筱白,问她:“十天后是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慕筱白愣了愣,说:“随便,凑活着给吧。”
不知道为什么,晚饭的时候,乔夕沐兴头很高,饭后,还唱起了一首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儿歌,断断续续,音调忽高忽低,没有一个在调上,实在有趣得紧。
慕筱白不可抑制地笑出声,抱起乔夕沐:“闺女,你唱的是什么曲啊?”
乔夕沐扭过头来告诉他:“爸爸教的,我不知道叫什么。”
慕筱白自然看向乔兆森。
乔兆森一副面瘫脸,餐间的灯光下,他脸上微红:“摇篮曲而已。”
乔夕沐点了点小脑袋:“沐沐没有妈妈给我唱,只能爸爸唱了。”
慕筱白弄了弄沐沐脑袋上的辫子,嘴角划开一丝涩笑。
因为乔兆森一贯的习惯,乔夕沐的作息时间一直很稳定,一般在晚上8点就入睡了,慕筱白把她手里的玩具熊拿开,然后温柔地替她盖上被子,站起身,定眼看到乔兆森站在门的边上。
慕筱白越过乔兆森走了出去,他合上门后,跟在她的身后。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到些口渴,便去厨房找热水喝,正要倒水的时候,一双修长的手接过她手中的茶壶。
“我来。”
慕筱白对乔兆森倒了声谢谢,开始喝水,喝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问:“今天有人送木马过来吗?”
乔兆森看了她一眼,平平淡淡地回答:“有。”
慕筱白“哦”了声,然后继续慢吞吞地喝水,这几天她变得很怕冷,即使房间里暖气全天开着,但是如果静下来,手脚就慢慢发冷。
“那木马呢。”
乔兆森:“因为你有买回来,所以丢在了陈货仓。”
慕筱白:“这样啊,挺可惜的。”
她回来后,乔兆森知道她排斥他靠近后,便把主卧室让给了她,自己搬到了客房去,有时候工作晚点,就直接在书房里睡一宿。
因为房子的设计,她在卧室可以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
今晚夜色很黑,没有一点星光,只有一弯瘦瘦的月亮发出暗蒙蒙的光线。慕筱白从洗手间出来,趿着拖鞋站窗边看了眼,然后伸手合上窗帘。
因为常有些片花闪过,所以这几天她睡眠一直不好,一直很想记起生下沐沐之后的事情,不过很奇怪,那段记忆像是被剪切了一样。
或者说她的记忆像是被装进了水龙头里面,不知道怎么就拧上了,说断就断,任她怎么想,都记不起来。
迷迷糊糊睡去,朦朦胧胧感觉身边坐了个人,半睡不醒以为是在睡梦中,便没有睁开眼去理会。
直到一道低沉的声线飘入她耳边上方的空气中。
“我知道你怨,但是我就不怨么。”
我是狗血的分割线
床边的灯还亮着,散发出柔柔的橘色光线,绕成一圈圈温暖的光圈,待乔兆森要伸手关掉床头灯的时候,慕筱白突然睁开眼睛。
“乔兆森,你怨什么?”语气很淡,声音很轻,她以为乔兆森会听不到,但是他停住了脚步,扭过头看着她。
看了很久,他开口说:“怨老天怨自己,筱白,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来没有那么认真待过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