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随风根本不能让他的脑袋空闲下来,因为只要一闲着,他就感到赵云齐那高高大大的身影儿还在他左右晃动,他似乎还能听到赵云齐那时常响在耳边的呆呆开怀大笑声。
一想到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因为眼前这个拜月教主一句话而尸骨无存,原随风这心里的恨意空前高涨,只恨不能立刻把淡冬生煎活剥了。
“等等、等等!!!”
淡冬揉了揉额角,回手拧开门急急向外一指,生恐歇完气的原随风又跑上来向他兴师问罪。
原随风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向外一看……
不远处的草地里,赵云齐正坐在草地上低着头认真地用青草和野花辫着花环。
如此鲜明的画面刺激得原随风原本空无一物的大脑瞬间高速运转,他不可置信地捏捏拳,感到指甲刺入掌心的尖锐痛感,才知道这一回他真的没有做梦。
那边的赵云齐把编好的两个花环交给他身旁的冰儿:“送你给和冬子的。”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拾起另一边最大的花环宝贝似地捧在手心里。
“这,又是给你那小原的吧?”冰儿见状,故意涎下脸对赵云齐娇笑道:“要不,你把手里的东西送我,我请你吃烤羊!”
赵云齐的头摇得拨浪鼓那般,两只手抓得却更是紧了。在他心目中送给原随风的东西是最重要的,这一点,看在眼里的原随风当然比谁都清楚。
“小气。”被拒绝的冰儿嘟着嘴,假装薄怒地蹲身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草屑洒在、坐在地面上笑得一脸幸福的高大男人头上,立刻便让赵云齐不快地吼叫着站起身来。
这死白痴!没事还与这女人玩得如此高兴?
那自己刚才脑筋不清醒地为他感到难过这么久又是为了什么?
原随风收起感动,脚下晃动,转眼就来到赵云齐面前,咬牙切齿地伸手一把拧住赵云齐的耳朵,将仍在嬉戏中的男子给扯过来面对他。
“哟哟哟,痛!”赵云齐扯开嗓子呼叫,突又一眼看到神采奕奕的原随风,登时眉开眼笑,也不顾对方的手还在他耳朵上,忙将手中的花环戴到原随风脖子上,趁发怒的人一怔之间,好开心地抱着他转了好几个大圈:“小原,你的病真的好啦!”
“给我停下来!”原随风沉下脸斥责,他这一放下心也觉得头晕眼花起来。
不过不知为何,再次感受到赵云齐这双温暖又有力的结实臂膀,感受着这白痴温温热热的气息与纯良的笑容,原随风素来冷漠的心仍是暖了,眼睛也莫明地再度湿润。
只是手里的力道却与心意完全相反地在下一刻毫不犹豫加重。
“唉哟!”赵云齐搭拉着脑袋,就如一只被主人虐待的狗儿一般,无辜地看着忽然间凶巴巴的原随风,不明白他的小原为什么又发这么大的脾气。
“好啦好啦,你心里痛也不要折磨大个子而捞回来嘛。难为人家可是真正为你跳了潭水的哟。”淡冬上前笑着打着圆场,打算伸手拉开原随风。
但他这一动,原随风只不过换了个方位,手底的劲却是使到最大,疼得赵云齐眼泪都快出来了,若不是原随风看着这个白痴男人一副真的快哭出来的表情,他好想就这样捏死赵云齐——
谁让这个傻子害他几度伤心难过成那样?
“小原,喜欢吗?”
好不容易才让耳朵得已自由的赵云齐摸着疼痛的地方,小心翼翼地问原随风,浑然没有注意淡冬在一旁笑得奸诈的表情。
“……”
又不是大姑娘,带什么花?原随风想是这般想,但绝对没有抬手拿开赵云齐套在他脖子上的东西。
只是他看着赵云齐不住搓搦着被他拧得发红的耳朵,这心里不觉腾升起一股柔软,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抚赵云齐的耳根。
在那一瞬间,不仅赵云齐欢喜得呆了,连做出这般举动的原随风也跟着呆了。
他在干什么?他刚刚是不是中邪了?
对!一定是,否则他怎么会去抚摸这个白痴?
一定是知道这家伙没丢命太过心神恍惚所至!
“哧。”
耳边传来淡冬轻轻一声讥笑,原随风没缘由地俊脸微晕,转眼看着赵云齐身上脏乱的草皮与尘土,立刻板脸命令他去洗干净。
“再揉两下嘛,小原。”
赵云齐捂住原随风打算缩回的手撒娇似地央求,但是这回得到的却是两记狠狠的白眼。
他知道他的小原又莫明其妙地生气了,不敢再耍赖,只得乖乖转身向山下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
原随风目送赵云齐远去以后,立刻回身责问淡冬。
“很简单啊,阴阳潭的水虽然有强烈的腐蚀作用,但是它也有一个奇妙之处。”淡冬笑道:“只要先前有东西进入潭内,跟着再跳进去的人所遇到的只不过是普通的水罢了。”
“这潭水就是如此变化,有害、无害交替进行。”冰儿在一边淡淡地说道:“我们先祖进入中原之时,受到中原男子所欺而孤独终老。她临终前便叮嘱弟子:若然碰上真情真意之人,方可回到苗疆。毕竟她老人家很是希望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只可惜每当我们做过示范之后,就几乎无人能达到先祖的要求。”淡冬摸摸头:“前些日子你们中原那个什么天引的组织